当着萧秋雨的面,白敛没有提密道的事情,只是说:“属下见陛下和姜侍卫一直未归,便找了过来,遇到了姜侍卫。姜侍卫受了点伤,先回去了,叫属下过来接你。”
谢珣点点头,对萧秋雨说:“今晚惊扰表妹了,改日朕一定好好给表妹道歉。”
萧秋雨温柔道:“表哥以后可不能这么任性了。”
“朕知道了,多谢表妹提醒。”谢珣心中窘迫,只想着快些离开这里,“那朕先回去了。”
“表哥路上小心。”萧秋雨自始至终都在帷帐里没有露面,她顿了一下,又说,“白侍卫路上也小心。”
“多谢萧姑娘关心。”白敛道了谢,没有忘记胸口还揣着她的东西。
谢珣已经转身往窗户旁边走了,白敛从胸前掏出那个用布裹着的东西,鼓起了勇气走到帷帐前:“萧姑娘,这个、这个是姜侍卫托属下还给你的……”
萧秋雨听到姜荔雪的名字,便知晓他要还的东西是什么。她羞赧道:“劳烦白侍卫了。”
一只白净纤细的手从帷帐里伸了出来,受帷帐所累,还露出一小截皓腕。
白敛心跳忽然加快,只觉得身上热血翻滚,他将东西放在萧秋雨的手里,落荒似的逃了。
谢珣和白敛回到皇宫后,白敛去太后宫中将密室的门重新锁好,钥匙也放在原处,谢珣回到寝宫,没有立即去休息,而是去看姜荔雪。
他担心姜荔雪的伤势,想着得送她去太医院看看。
可姜荔雪已经在房中睡下了,谢珣让宫女进去,给姜荔雪穿好衣服,然后自己才踏了进去,看到姜荔雪歪歪扭扭地坐在床边,困得睁不开眼睛:“明天再去太医院不行么?”
“现在就去!”谢珣见姜荔雪还不起身,便过去将她拉了起来。
姜荔雪被他牵着手,不情愿地跟着他,晃晃趔趔地去了太医院。
太医给开了一些调理内伤的药物,嘱咐姜荔雪这几日最好都不要动武了,免得加剧伤情。
姜荔雪漫不经心地应着:“知道了。”就这点小伤,她睡两觉就好了。
她这会儿倒是不困了,又开始犯愁起来。今晚她只是带谢珣探了密室,见到了昏迷的谢云铭,可是关于谢珣并非太后亲生这件事,不晓得谢珣能不能查出来。
况且听太后的意思,太后本就不想让谢珣做皇位,一心想着让他娶了萧秋雨,生个太子继承皇位。
今晚他们偏偏躲进了萧秋雨的房间里,她为了引开护卫,让谢珣和萧秋雨独处了好一会儿。这孤男寡女夜深人静的,若是萧秋雨回头拿这个说事,逼着谢珣娶她可怎么办?
就算要娶,也得拖到谢珣查出自己并非太后所生这件事之后再娶。
谢珣瞧着姜荔雪坐在那里不晓得在想什么,眉毛拧做一团,脸上愁得快要掐出水来。
从太医院回去的路上,姜荔雪忽然问谢珣:“你喜欢萧姑娘么?”
“嗯?”谢珣没有想到她纠结了半天居然是想问这个,不过转念一想,他今晚在表妹的房中待了好一会儿,许是让她胡思乱想了。
见谢珣没有及时回答,姜荔雪心想坏了,难不成谢珣真的喜欢萧秋雨,想要娶萧秋雨?那太后的计划岂不是就成功了。
“朕不喜欢表妹。”谢珣忽然回答了她。
姜荔雪方才急上眉梢,这会儿一听,眉头的疙瘩顿时解开了。
“那就好。”
谢珣注意到她由忧转喜,听见他说不喜欢萧秋雨便展露笑颜。他心中一动,喉间禁不住蹦出一句话来:“朕喜欢你可好?”
姜荔雪一愣:“啊?”
谢珣停下脚步,背着月光将她罩在自己怀中,低头瞧着她,眉间眼中尽是温柔的神色。
姜荔雪怔怔地望了他好一会儿,一咬牙:“也行吧。”
只要他不喜欢萧秋雨,其他事情都好说,她受点累就受点累吧。谢珣与姜荔雪聊了好一会儿,虽然他对姜荔雪口中的江湖很感兴趣,但百他明天还要早起上朝,只能先让姜荔雪回去休息:“今晚你不必守着朕了,等明日朕让人给你换一个住处,离朕的寝宫近一些,以后晚上你就在那里休息。若朕这边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你也能来得及赶过来。”
只不过到底男女有别,姜荔雪不好同谢珣住在一个行宫里,于是白敛便将姜荔雪安排在隔壁的小宫苑,同一些宫女住在一起,自然姜荔雪单独住了一个房间。
白敛还按照谢珣的意思,给姜荔雪准备了几套宫女的衣服,毕竟她自入宫以来就一直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裳,在宫里一来招眼,二来寒碜。
姜荔雪不喜欢这些衣服,她是由师父一手带大的,师父虽然武功高强,却是个生活白痴,日子过得一团糟,在穿着方面向来不讲究,也从未给她买过女孩的衣服。她自然对衣服没有什么追求,穿着舒服打架时不碍事就行。而白敛送来的衣服都是粉粉嫩嫩的,她穿起来像是被人用花布裹起来一样,十分难受,于是赶紧脱了下来,继续穿她的灰袍子。
白敛委婉地说:“你总该有几套换洗的衣服。”
“我有啊。”姜荔雪翻出两件同她身上一模一样的灰袍子,“你看。”
白敛嘴角抽了抽:这到底是什么一种什么样的审美和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