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几乎没有经过大脑,纪凛尚未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只知道那个当下他想那样做,于是就脱口而出了。不论是出于对同胞的照顾,还是为了那一点私心。
而之后的事情却在他意料之外,一开始他只想将她安全送回住所,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跟她滚上了床单。他和她在酒店的床上接吻,赤裸着身体拥抱,他感受到她柔软的体温,为他起伏的心跳。
她的眼睛很干净,亮熠熠的瞳仁里倒映着他的影。
他突然不想将这份纯洁建立在性爱之上,至少不是今天,不是在她喝了酒的状态下。
最后他没有进入她,但他们之间做的事也算不上完全清白。那晚她和窗外的雨一样,淅淅沥沥落个不停,而他也在她手中释放了自己。
他们缠绵了一整晚,他在闭眼前期待明天的到来,却在睁眼后看到一片空白。
她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无痕迹。
纪凛望着空床怅然若失,如果是一夜情这种不打招呼一走了之并不稀奇,可他们昨晚一次都没做过,更像是情侣间甜蜜的温存。
所以是为什么?他想不通。
他从衣服堆里翻出手机,却发现根本没有存她的号码。
那天后,纪凛频繁出没于各个酒吧,拿着一个没有姓的名字各路打听,结果一无所获。
他找了她大半年,意志与情感也快要消磨殆尽,心想算了吧,可能跟她没缘分。缘分这个东西可遇不可求,他这样让自己释怀。
直到好兄弟打来电话,纪凛收拾好心情回国,见朋友自然是乐意的,可他哪里想到,他朝思暮想的人会站在陈苛昱的身边,做了他兄弟养的金丝雀。
纪凛知道的,陈苛昱养了个艺术生,姑娘二十不到,嫩得很,长得漂亮,听话不粘人,他吹得天花乱坠,还舍不得带出来见人,怕被他们几个惦记上。
纪凛从不觊觎兄弟的女人,可为什么偏偏是她?她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她很缺钱吗,为了钱出卖身体?还是她喜欢陈苛昱,想利用这种关系上位?
纪凛脑子里无数个疑问,看着陈苛昱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半点声音,他招了招手,姑娘就脱下浴衣,一抹水蓝色在眼前晃,纤瘦又白皙的身躯,日光斜打在她肩身,从皮肤里透出来。
他吻过她泛湿的锁骨,此刻却被另一只手抚摸。
陈苛昱揽住她,向他介绍。
“祝菁宜。”
连名字都是假的。
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