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监正家的儿子是个荤素不忌的混蛋,平时没少干欺男霸女、逼良为娼的缺德事,许是越玩越大,胆子也越来越大,这次居然踢到了铁板,把主意打到了云珠县主的女儿头上。
云珠县主本是沐郡王的女儿,出身也算尊贵,当年沐郡王还在的时候,云珠县主在京城也是无人敢惹的,后来又嫁给国子监祭酒姜晋,处处受人敬重,只是紧接着沐郡王去世,云珠县主家道中落,姜家又不知为何得罪了马靖,双方闹的你死我活,最后马靖在崔瑨的帮忙下胜出,姜家彻底没落。
马靖是个及其小气阴险又睚眦必报之人,败落的姜家害怕被报复,最后云珠县主求到皇上头上,皇上做主将他们外派,直到今年姜家老爷子去世才回京,京城势力更迭很快,多年离京再回,除了那些老人儿,小辈们已经很少再有人记得姜家。
云珠县主有个心爱的小女儿庆兰乡君,因为是在外地出生的,没经历过京城的血雨腥风,所以生的十分漂亮又单纯活泼,才回京城的她对这里的繁华很是好奇,便拉着丫鬟兴致勃勃到处玩,谁知引起了钦天监监正的儿子以及他一众狐朋狗友的觊觎。
这些人不知庆兰乡君身份,跟踪了她好几日,见她身边就只有两个小丫鬟陪伴,竟然色胆包天起了贼心,以往在街上看到漂亮的姑娘,逼良为娼这种事他们也没少干,甚至逼死那些姑娘的事儿他们做的也不少,事后无非给那些姑娘家里一些银钱封嘴,反正他们天天在京城,这京城哪些人家不能惹,他们早已经滚瓜烂熟了。
庆兰乡君刚回京这些人都不认识,但好巧不巧,那天马靖的儿子也在,他家跟姜家的仇恨马靖的儿子自然一清二楚,也知道庆兰乡君的身份,可这个混蛋为了私怨,竟怂恿了钦天监监正的蠢货儿子,让那群没脑子的纨绔子弟当真以为庆兰乡君无依无靠,两记闷棍敲晕了庆兰乡君的丫鬟,然后将庆兰乡君强行拖走给糟蹋了。
等姜家派人找到庆兰乡君时,那群混蛋都已经跑完了,只剩下庆兰乡君已经有些疯了,姜家把人接回去第二天夜里,庆兰乡君就在自己屋里吊死了,姜家离京多年,在京城这种贵人满地走的地方,早已经无权无势,只能求到以前姜家那些学生那里,还有云珠县主又进宫求了皇上。
皇上将此案交给大理寺彻查,这个案子没有头绪也没有证人,庆兰乡君又自尽了,那群畜牲在清醒后也明白自己这次闯了大祸,一个个都躲了起来,案子也没有任何进展,姜家不甘心,云珠县主的儿子便私下自己悄悄查探。
也许是觉得自己没落下把柄,那群畜牲躲了一些日子后又开始肆无忌惮起来,有一次钦天监监正的儿子在青楼喝醉了,洋洋得意的将此事抖落了出来,被姜家知道了,于是再次告到大理寺。
因为此案是皇上亲自下令彻查的,大理寺并不敢太过敷衍,钦天监的监正无奈找到马靖,希望他能帮帮自己,毕竟此事马靖的儿子也参与了进去,正好崔瑨想要利用皇太孙的认祖大典搞事情,马靖便将此事告诉了崔瑨,大理寺卿是崔瑨的门下,大理寺卿答应将这个案子帮忙敷衍过去,钦天监的监正则从此投靠崔瑨,帮他在认祖大典上毁了皇太孙。
钦天监的监正还在哭着喊冤:“我真的是被逼的,是崔大人以我全家性命相逼,小儿当初也不知道那是云珠县主的女儿,要是知道她的身份,就算给小儿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碰庆兰乡君啊!”
“混账!”揽月气的一拍桌子:“平民百姓就能任你那混蛋儿子糟践了吗?身为朝廷命官,你非但没有为百姓做事,反而纵容儿子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你简直畜牲都不如!”
揽月实在气狠了,手都有些颤抖,这都是一群什么父母官,她无法想象有多少无辜女子妄遭横祸,如果不是这次狗胆包天居然把手伸向了庆兰乡君,还会有多少平民百姓会惨遭毒手,还有庆兰乡君,她很小的时候揽月还见过,那么活泼可爱一个小姑娘,居然被糟践而死了。
而崔瑨竟一手遮天,连云珠县主想为女儿申冤都如此艰难,揽月都不敢想那些百姓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他们家破人亡甚至都不会有人知道。
柳南絮也气的不行,她最讨厌这种仗着身份糟蹋女人的,这世道女子生存本就特别艰难,他们毁掉了那些女子最重要的东西,比要了她们的命更加严重,那些女子以后肯定活不成了,要么被送到族庙里过着活死人的日子,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至死还要背负着骂名,甚至连累家里也抬不起头,这些枉死的女子,若是生在稍微刻薄些的人家,甚至因为身体脏了连祖坟都进不去,只能随便埋了做个孤魂野鬼。
柳南絮接下来的用刑也不再手下留情,狠狠折磨了钦天监监正一顿,让他把该吐的都吐露干净了:“钦天监之前并不是崔瑨的手下,因此知道的事情很有限,再加上钦天监本身也不是那些要职的地方,除了这次祭天一事,其他的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揽月接过供状看了一遍,也有些头疼:“这次的事情全部牵扯到了崔瑨,我一时还动他不得,他恐怕也拿准了我这一点。”
“是啊,凭这个根本扳不倒崔瑨。”柳南絮坐在她身边:“不过大理寺可以清理了。”
揽月叹了口气:“我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大理寺跟刑部前些年没少帮崔瑨干栽赃嫁祸、草菅人命的官司,甚至当年皇嫂的娘家灭门也是他们一手促成的杰作,我做梦都想将这些人铲除,然而要铲除他们,势必就要他们作恶,甚至是大奸大恶,可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又招谁惹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