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宣官并未宣读帝令,而是将帝令捧于天监司理事身前!
一时,遮天蔽日电闪雷鸣。
暴风雨前夕的暗涌滔天,浪潮凶猛。
所有沉然镇静的眸光之下都藏有锐利的血光,万箭千刃只待帝令宣读后一触即发。
付向安双手高抬接下帝令,威姿步于大殿中央。
魁梧健硕的官衣男人横眉微斜,肃厉之气缭绕身周。
他的面色无喜无忧,犹如旁人所赠他的“铁面”一词,让人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
练武之人的手要比一般文人骨节突出,更不比手执笔墨者细腻。
他一展帝令,浑厚声音高扬:
“听宣。”
闻声,大殿中所有人掀袍跪地,手承大礼。
“抚栖帝嗣,待安候诞之日,休朝免觐。如今国辅抱病,朝无相首。时需亲在随臣,递奏身前,代本帝理政经务。”
跪身在地的人们神经绷紧,屏住呼吸。
耳间只待听到一个名字,便是洪涌倾泻万箭齐发。
付向安眨眼间将暗藏的锐利视线锁在了一旁暗红官袍者身上。
他似浅浅一笑,继续扬声宣道:
“特许。郡执督江还晏,出入内殿,为本帝分忧。”
一瞬间。
殿内躁动非常。
拥天监司亲帝党派卸下方才胜券在握的模样,愕然震撼,惊异哑口。
坐江姓世家亲党对于这出乎意料的结果有喜有忧,现下只能按兵不动。
身着暗红官袍的男人并未露出任何喜色。
他神情凝重垂眸暗哑,他深陷在交错着阴谋的泥沼中,围困在自己杂乱无章的思绪里。
付向安立于江还晏身前,恭敬的递上了手中帝令。
而眼中,尽是狩猎之人的势在必得:
“江大人,请。”
暗红宽袖垂敞,江还晏抬举双手,接下帝令。
邪眸中还以汹涌阴戾,无畏无惧:
“臣,郡执督江还晏,承令。”
——
江誉清曾说。
江家不屑于做暗室密门。
也是。
江家持朝中重权身居高位,又有拥绝世武功的江昭迁在守。
谁人敢犯,何人能侵?
小满环顾四周。
窗外映着雪色。屋子里的深木雕具并不繁复,反而极为素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