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的世界里容不得半分软弱,耿清宁这会子早已平静下来,她扯出微笑还了半礼,又客气的让座让茶。
说?白了,这一切与她们?也没有干系。
几人分主宾坐下,短暂的沉默突然让耿清宁想去?现代她曾经?围观过别人抓奸,正房涕泪交加,小三鼻青脸肿,她当时就很疑惑,明明这件事的关键在于那个男人,为何是女子在其中?沉沦。
耿清宁捏了一个荷花芋头酥在手中?,她懒洋洋的递给?葡萄一个眼神?,亭外的说?书先生就拍了惊堂木。
此刻她虽摆不出好脸色,但也不必迁怒于人,更何况其中?还有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当然,道理她都懂,只是仍不想做这些无谓的应酬,正好,听完这场戏就能端茶送客。
见耿清宁如此,其余几人也不是那般无眼色之人,都透过纱帘往外看。
说?书人对耿清宁的喜好也能摸出三分,记得有一回说?金玉奴棒打薄情郎的本儿,说?到金玉奴在众人的劝说?下与丈夫言归于好时,这位主子的脸色都变了,当日没有赏赐不说?,连续一个月都没再叫人来说?书。
耿清宁确实不喜欢那个,被资助的丈夫贵显后背信弃义也就罢了,还谋财害命,将那金玉奴推入河水之中?。
因着话本得名字‘棒打薄情郎’她好不容易坚持到最后,就打算看金玉奴如何报复这种?薄情寡义之人的,没想到却是一个大团圆结局,听着就让人生理不适。
相比之下,今日这个就有意思多的,一个穷书生坐船时遇见一位戴金手镯的娇俏姑娘,二人船上你侬我侬,船靠岸后女孩告诉书生她是某大户人家的女孩儿,书生事后上门并?描述了金手镯的样式,但那家的人否认小姐出过门,还把?书生带进后厨,里面新买的一头乳猪耳朵上挂着一枚金环,正是描述的手镯模样。
耿清宁听的目瞪口呆,香艳的爱情故事竟然变成?了聊斋志异。
一旁的武格格也听得入神?,此刻还沉浸在剧情中?,忍不住出言讨论道,“这书生简直太不知廉耻,肯定是无意中?看见了小姐的镯子,有心攀附人家”。
乌雅格格不赞同的摇头,“说?不定与书生私会的正是一头猪妖”。若当真为大家小姐,出门必然前呼后拥,哪有私下见外男的道理。
难道就不能是这位小姐是个‘风流’人物,本想一夜情缘,却被人找上门来,耿清宁驽驽嘴,把?心中?不符合时代潮流的想法给?压下去?。
不过,这位小姐家中?父母的处理方式果真特别,看来任何时代的人都不是傻子。
“今儿这本子不错”,耿清宁微抬下巴,“该赏”,给?一个正面的回馈,说?不定这种?本子以后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好看。
葡萄从专门用?来赏人的匣子里拿出一支素金簪子,虽然不是什么精巧的样式,却重?腾腾的压手,换成?银子不知凡几。
钮祜禄格格没滋没味的喝着茶,别人院子里有说?书的班主,有吹拉弹唱的家乐,有摆满一桌子的好茶好点心,就连赏人出手都是金簪,而自个儿的院子,只有那四?百二十三朵石榴花。
突然,她就不想再这样暗暗忍着,自己的憋屈并?不算什么,但同一时间进府耿氏的得宠让她尤为难受,她摘下头上戴着的银簪扔出去?算做赏赐,“听这说?书人口音有些不像京城人士,倒像是徽州那边的”。
说?书人再次跪下谢恩道,“贵人耳聪目明,小人祖籍确实出自徽州”。
钮祜禄格格转过身子,捏起桌上黑漆漆的点心,“这点心墨香四?溢,入口即化,想必正是徽州名点徽墨酥罢”。
她自顾自继续道,“说?起来咱们?府上与徽州当真有缘份,这点心、说?书人是徽州的,四?爷爱喝徽州那边的茶叶,不止呢,我还听闻一桩趣事”。
耿清宁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端起茶碗,打算送客。
没想到钮祜禄格格丝毫没有停顿,她只定定看着耿清宁,不愿意错过对面之人脸上任意一丝表情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一想到这张张狂的脸上会出现痛苦的神?色,她激动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她脸上露出好看的微笑来,“那位马上要入府的年侧福晋,她祖籍也正是徽州呢”。
*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葡萄送走几位格格回来,正屋的门已经?耿清宁被关上,屋子里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留,青杏、小桃等人都守在门口,个个如同鹌鹑一般,不敢说?话,也不敢离开。
葡萄干脆将人都撵得远远的,只在门口留一个白梨守着,这姑娘话不多还机灵,此刻当个门神?正合适,吩咐完,她又扯着青杏去?了茶房,二人压低声?音说?话。
葡萄问,“主子问你了没?”
青杏坐卧不安,如同蒙眼的驴一般几乎能将地砖磨出一个洞,她胡乱的点了几下头,“我都说?了”。
葡萄被她转的头晕,听了这个消息更是如同当头一棒,整个人紧张到想吐,她吞咽干涸的喉咙,艰难道,“主子怎么样?”
青杏浑身无力,她一屁股坐下,声?音沙哑,“主子既不动,也不说?话,就盯着书看”。
只是那本书,许久都未曾翻页。
两人相对无言。
葡萄红了眼眶,手中?上好的丝帕被扯到变形,兰院上上下下辛辛苦苦瞒了这么久的事情,今儿被钮祜禄格格一句话给?道破了。
没想到今儿武格格过来,竟带来这么个包藏祸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