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伫立在黄琬的书房外,大约被黄琬念叨了接近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从头到尾,陈煜都未曾变过神色,只是一直笑着黄琬,眼前的人乃是他的长辈,昔年,他在雒阳时,黄琬于他照拂极多,陈煜心中亦是知晓黄琬对于他的关切。
“叔弼。。。你啊你。。。。”
黄琬上前轻轻拍着陈煜的肩膀,想说的话似乎都在刚才说了一干二净,似乎眼下已无话可说,陈煜随着黄琬进入书房中,此刻,黄昏将近,天边的泛起了一丝丝淡淡的金红色,落日余晖洒落在大地上,把书房大门映照成一片璀璨的金色,余晖洒在陈煜、黄琬二人身上,皆可以清晰的看到二人头上的白发,只是每次见到陈煜如此,黄琬心中就闪过一抹不舍。
这样大好的年华本不应该如此,不应该如此操心才是。。。。。
良久后,黄琬望着静静坐在他对面的陈煜,终究是忍不住开口言道:“叔弼,今南阳危险,汝这番回来,可想过后果!”
“后果?”
陈煜轻轻颔首,什么样的后果他都已经考虑过,无非就是没了这条命而矣,再怎么差又能差到哪里去,遂半开玩笑般道:“吾命归天地而矣。”
“你!”
黄琬闻之一时间气急,他没有想到能从陈煜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来,不由的苍老的面庞上浮现出怒色,陈煜见状当即一本正经言道:“先生不必动怒,煜既敢前来南阳,自是已有了万全的脱身之策。”
闻言,黄琬悬着的心立即松懈了下来,陈煜紧接着说着:“再说今先生、子议皆在南阳,煜且能弃之不顾?”
“毕竟这里是我的家。。。。。。”
陈煜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声,黄琬本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吞咽了回去,只是略显心酸道:“叔弼你和他们还未曾和解吗?”
“和解?”
陈煜摇摇头,在他看来他和许县陈氏从未有过什么交集,更不用说什么和解,有过交集的人,早就在光和六年死在了那座山神庙中,早就死在了那场漫天的大雪中,他是南阳陈煜而非是许县陈煜。
见状,黄琬并未继续劝说,这些年来他不知道劝说过多少次,但是依旧未曾有过任何的见效,慢慢的黄琬就开始歇了这个心思,甚至许县陈氏来信于他,黄琬大多数都是在敷衍他们。
比之感情,于他黄琬而言,许县陈氏和他多为利益交情,并非是如此陈煜这般的情感,故而他更站在陈煜这边,毕竟陈煜亦是算他的半个学生。
良久后,黄琬深吸一口气,视线落在陈煜身上,整个人正襟危坐语言凝重道:“接下来,叔弼汝有何打算?”
“等。”
陈煜手中接过福伯递上来的茶水,轻轻摇曳着手中的茶杯,一双明亮的眸子此刻变得极为的深邃,黄琬并未直接回应,而是颔首,既然他陈煜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再说其他的,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现在的他年事已高,今后的天下还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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