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谢恒径直拒绝。
“十日后,芳菲阁,我们换人。”李归玉没给他拒绝的空间门,“不然从今日起,每一日,我向监察司送一部分白离,十日,我必将白离大人,全部送回。”
听到这话,洛婉清感觉周边瞬间门冷了下来,她心中亦是一凛,十日,每日送“一部分”白离,李归玉这是裸的威胁。
“你可以杀了我,”李归玉看着谢恒,平静道,“反正我孤家寡人,也无牵挂。你将我杀了,父皇就算拿不到证据,但也必定对你有所忌惮,我的说辞不够证明你杀我,但你又觉得,你的说辞,就完美无缺吗?我抓了白离,什么都不需要说,我死了,你,就最大的嫌疑人。”
谢恒不动,他摩挲着千机珠串,看不出喜怒。
李归玉继续道:“我母后不省油的灯,世家对你多有怨言,日后你监察司内外交困,除非你有回天之力,不然,你要做的事绝无可能。我不惜命,”李归玉轻笑,目光仿佛是淬了毒,“但我的人,一定拉白离陪葬。她一定比我死得更惨。”
听到这话,谢恒垂眸,只道:“你威胁我?”
李归玉笑了笑,轻声开口,似是怀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本来是谢家出身的女官,当年还入宫给我上过几课。她本身前程无量,但为了你,跟着你去了监察司,从此刀尖舔血,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她夫妻恩爱,儿子也差不多有你大了,早几年她就可以离开监察司安度晚年,但顾念着监察司缺人,还没有一个能承袭白虎使位的女司使,才一直留着。她为你做牛做马,最后还要为你惨死于他人手中,”李归玉轻声询问,“谢司主不会愧疚吗?”
“我自然是会愧疚的。”
谢恒抬手握住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后抬眸,似是思索什么,看着李归玉道:“今夜换人,就在这里交换。”
“十日后,芳菲阁,”李归玉冷静咬定,“没有商量。”
听到这话,谢恒盯着李归玉,他看了许久,突然轻笑出声。
洛婉清很少看到谢恒笑,他这一笑倒是极为好看,像是清水漾开,清清浅浅,又带着粼粼波光。
他抬起手,唤了一声:“惜娘。”
洛婉清站在他身侧,闻言疑惑弯腰,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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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恒没有回头,他翻过手掌,用冰冷的手指拂过她的面颊。
洛婉清一愣,随后就听谢恒清冷如泉的声音平静开口:“殿下刚回东都,怕是不了解我的脾气。我创监察司以来,一直奉行以恶制恶,以杀止杀,多年前还有人曾经像你一样招惹监察司,现下世家大多安静,因为招惹过的,”他顿了顿,轻言慢语,语气平淡,“都死了。”
李归玉不说话,他目光落在谢恒手上。
谢恒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肤白如玉,他指尖应该有些凉,碰到洛婉清脸上时,女子似是忍不住微微一颤,随后便见如薄纸一般的面上染了几分嫣红。
李归玉神色冷下来,谢恒抚摸着洛婉清脖颈,面颊,摩挲到耳垂,仿佛玩弄什么玉器,旖旎缠绕,平淡道:“我不在乎白离生死,她活着自然最好,她死了我为她报仇,我只是不喜欢有人挑战监察司,更不喜欢有人威胁我。”
说着,谢恒将洛婉清一把拉到怀中。
洛婉清被他按着坐在他身上,面对着李归玉,他的手暧昧环过她的腰,将她重重往后一揽,两个人就贴在一起,仿佛是将她整个人包裹在身体中,宣告着某种特权。
洛婉清整个人僵着身子,勉力保持冷静,垂眸不敢多看。
谢恒将脸轻轻放在洛婉清面颊旁边,气息喷吐在她耳侧,平静看着李归玉:“我想殿下也是,对么?”
李归玉眼中瞬间门爆出杀意,他死死盯着面前神色平静挑衅的青年。
他知道这是谢恒在试图激怒他,是谢恒对于他用白离威胁他的还击。
他用白离威胁他,他就用面前这个赝品反过来威胁自己。
谢恒不允许这场谈判失控,他要占据绝对主导,每一步他都安排了相应的棋子。
李归玉让自己的奴仆去东宫,自己将计就计,他就让张逸然成为最关键的证人,黄雀在后。
他用白离威胁他,他就用这个赝品震慑他。
明明是赝品,根本不该影响什么,可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太像了。
她低眉,她垂眸,她隐约漏出那一份怯生生的模样,像极了他和她相处的时光。
他知道这不是洛婉清,如果是洛婉清,她会恨他,她不在意他,她会用要杀他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但至少……
她眼里全是他。
她不会被人这么拥着,更不可能让另一个男人肆意靠近她,亲近她,然后还像当年在他面前一样,用那青涩又柔美的姿态,继续着无声的引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