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生生忍回去的眼泪,因为这几句话没控制住情绪,又直刷刷地掉下来。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从怀里拿出手帕,给人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时间不早,阿暮不是说出宫游玩吗?歇息一会儿,等晚些出门。别哭了,是朕的错,嗯?”
他不想与叶暮雪争执这些,软了语气。
叶暮雪抬手推开他,自己取了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泪痕,“皇上还是先用饭,再让臣妾去试着解毒吧。”
云易坐下来,并没有听叶暮雪的话,筷子边缘都没有碰到,拧眉沉声道,“阿暮,你我之间,本不该这般猜忌。”
他们可以好好谈的。
出了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事,明明可以说清楚的不是吗?
怎么又成了这般。
叶暮雪淡声道,“臣妾也不想和皇上这般。”
让她出宫的是他,背后盯着她,算计她的也是他云易不是?!
他到底要她怎么样?
“你没必要把所有事情都积压在自己心里,若当真委屈,为了那个宫人的性命不平,朕可以帮你查。”云易沉声开口,话语到了最后,动了几分怒气。
她真的没必要将手伸进朝堂,搅乱这一池浑水。
可如今事已至此,水已经浑浊,云易有些分不清哪些事情是叶暮雪做的,哪些事情是有人暗中推泼助澜。
“交给你去查?”叶暮雪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这个时候,她挺想要一杯清茶的,可惜手边没有。
只有酒,而她面前的酒杯,也成了云易的了。
她低声笑了笑,“小桌子的命,我知道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不值钱!”
一个宫人,死了就死了,谁管他的性命。
她将云易划分到上等人的世界,而自己,已经划到云槿这些宫人这一行列。
这些道理,早在懿和教她的时候,她就明白得透彻!
所以,她从来没有因为小桌子的死而怨恨云易。
叶暮雪道:“我没想过谁为他喊冤,从一开始,就没有抱着那份心。”
真正让她心寒的是,长宁殿着火,云易说派人去查,如今过了这么久,不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吗?
大理寺少卿亲自入宫查案,叶暮雪不信这么久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无非就是,背后的人,云易暂时还不能动而已。
叶暮雪不是什么好人,云易若能出手,自然是最好。
可是云易不动,她的仇,她就自己报就是。
“皇上有顾虑,考虑的事情太多,瞻前顾后,要顾全大局。”事到如今,叶暮雪也不愿意和云易多争论些什么,“臣妾反正也没什么可以失去了,搅乱这潭池水,也挺有意思。”
她本来,就是孤身一人。
所剩下的,不就是这条命而已。
上官家想要她的命,她总不能坐以待毙。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危及到她的性命,还不准她出手反击了吗?
她话落,云易脸色黑沉得可怕。
浑身像是带着寒冰,在炎炎夏日,旁人觉呢丝丝寒意。他开口,声音像是碎了冰渣子,“叶暮雪!所以朕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