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才又能吃下去了。
侯夫人顺势进了今日的正题:“过几日我进宫,就要选定阿珩袭爵的日子了,届时还请大哥与阿铭亲临,也算了了侯爷一桩心事。”
此话一出,大房父子面上神色暗淡。
缄默片刻,萧伯藩才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兄终弟及,父死子继,阿珩既然找回来了,那都是理所应当的事。”
萧铭则没有如此老练,他脸颊泛红,忽然就质问萧珩:“阿珩,你走失的那几个月跑哪儿去了?”
“京营三千人,寻了整整三个月,没找到你半分踪迹。当日与你并肩作战的几人,都说看见你被射落马背,怎么后来就是,没寻见你呢?”
姜念看向萧珩,事实上除了侯夫人,所有人都看向了萧珩。
“当时父亲遇难,我察觉敌军冲我而来,于是假意落马以避难。后来又发现,身后之人竟生了叛徒,躲躲藏藏也不知谁在找我,直到遇见几个玄衣卫。”
太顺畅了,姜念想,这一定是侯夫人教他背的。
但对着这两人,背一背也能糊弄过去。
他们将信将疑相视一眼,还没来得及回话,便听萧珩又道:“前几日我外出,又遇上有人跟踪。”
这说的,就是他出去找姜念那一天。
萧伯藩捋了捋下颌胡须,问:“哦,查出是何人指使了吗?”
少年人始终有些呆滞,就只是望着他,轻轻摇头。
“夜深露浓,叫他们都跑了。”
有人嗤笑一声,“跑了?”
发出这声的是萧铭。
姜念立刻望向他,见他面上放烟花一样精彩。原先是讥讽,再是怔愣,随后是漫长的不知所措。
原来,那天派人追杀萧珩的,就是萧铭父子。
否则那十几人当场毙命的消息都被封锁,谁会质疑萧珩的话?
“大哥,我说错话了吗?确实被他们跑了。”
萧伯藩赶忙替人遮掩:“你别理他,他今日喝多了,就是喜欢胡言乱语。”
侯夫人执起筷箸道:“光喝酒伤肠胃,快吃点菜吧。”
这一场不见刀剑的腥风血雨,终于暂时落幕。
姜念闷头扒拉碗中米粒,心道这侯府天天唱的什么戏。
兄弟阋墙,亲哥哥暗杀自己的兄弟,还不放过兄弟的儿子,摆明了是冲这侯位来的。
而萧伯藩父子显然更愿意相信,萧珩已经死了。那自己身边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