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真是匪夷所思。”
陆修勉与人走在青砖宫道上,还是想不通今日在干什么。
“你说那两位丈人嚷嚷着不肯就够奇怪了,太后竟还肯用你那个办法?这知道的是看河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抓私下演兵呢!”
沈渡凝眉,“此话慎言。”
“啊对对对,可沈兄你说这些人,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呀……”
他又得不到答复,难免泄气,“沈兄你也是,今日怎么了,如此沉默寡言,是怕我偷你的主意,去跟太后邀功?”
邀功自是谈不上的,他也不过替人开了个口子。
“你可知新入阁的韩阁老,是一门双进士、父子两翰林?”
“我知道啊,”说起这些,陆修勉反应很快,“他那长子韩钦池,现任……”
他忽然想起来,在里头的时候,韩荀就主张要派人去查。
“韩阁老的长子,现任浙江道监察御史。”
要派人,且要派信得过的人,例如自己的儿子;可这话韩荀自己说不得,得由一个无党无派的人来说。
太后先问自己,自己没应上,沈渡却是应上了。
陆修勉顾自想着,一抬头,却发觉自己落后人好几丈,差点要看不见影了。
“诶——沈大人,沈兄!你慢些走啊!”
……
说回姜念,她起先是在侯夫人屋里晕过去,被人放到床上后醒过一次,见周遭漆黑一片便倒头就睡。
结果后半夜身上低热,梦魇一层叠一层。
最惊悚的便是她出巷口时,踩到的那只手忽然复生,牢牢攥住她鞋面,叫她逃不出这死胡同。
本以为到这里就差不多了,结果眼前场景一变,自己忽然出现在听水轩雕竹节的大床上。
男人攥着她脚踝,冷漠地将她拖回去。
“姜念,你逃不掉的。”
“啊——”
这一声喊得撕心裂肺,差点没把侯夫人惊落到地上。
姜念眼前模糊,先是盯着她看了看,才四下环顾。
还好还好,是宣平侯府。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姜念只是没想到,自己对谢谨闻的畏惧竟要远胜血淋淋的尸体。
侯夫人见她失了魂似的喘着粗气,从身后素琴那里亲自端了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