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喜欢的是谢谨闻,谢谨闻也喜欢我,那我就能嫁给他吗?”
对象一旦换成那位传闻中喜怒无常的太傅,碧桃笑不出来了,甚至打了个寒颤。
“他们那种身份的人,喜恶注定没那么要紧。”
以她眼下的处境,压根不会去肖想和谁有一个结果。
安身立命,才是正途。
尤其在谢谨闻那里,她不过一个取暖的玩意儿,卖乖取宠行,谈喜怒哀乐便太奢侈了。
沈渡不看轻她,她也理解沈渡;可要真凑成一对,往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碧桃没再出声,以她的身份暂时进不了内院。
只在分别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姑娘配得上天下任何一个郎君。”
姜念伸没接话,回身揉一把她的脑袋。
才踏进内院地界,她便敏锐察觉,梧桐没打算带她去堂屋那儿。
四下无人,那满身干练的女子才告诉她:“您求大人的事,我们探着些苗头了。”
姜念眼睛亮了亮,没想到有这么快。
“那我们这是……”
“带您去见我们找到的人。”
无窗的屋室窒闷逼仄,更像一间牢房。
她迈过门槛,看见半头见白的妇人坐于榻上,两只手交握身前紧紧攥着。
姜念不认识她,梧桐出面替她问:“认识这位姑娘吗?”
那妇人似乎眼神不大好,闻声站起来,又凑近些才看清少女轮廓。
“是……念姐儿?”语调犹疑,也有可能是猜的。
姜念凝眸望她片刻,毫不犹豫道:“你认错了,姜念是我妹妹。”
妇人揉了揉眼睛,这回看清了少女的眼眸。
“不会的,”她确信几分,“茹姐儿像老爷,自幼便是柳叶眼;念姐儿那双眼睛生得灵,夫人从前总忧心,怕往后被人嫌不够端庄。”
姜念屏住呼吸,那双的确被忧心过的眼睛紧紧锁着女子苍老面容,却实在没法与记忆中模糊的人脸重合。
其实她也不愿承认,连娘亲林氏的面容都早已惝恍迷离,更何况林氏身边的女使。
“您是采禾姑姑,还是采萍姑姑?”
妇人步履蹒跚向前,梧桐要拦,被姜念制止。
幼时贪玩被娘亲抓住训斥,也总有一双手朝她伸来,将她这个矮冬瓜护在身后,悄声示意快跟娘亲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