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不由恍然大语,原来此人竟是王子腾的女婿,忙道:“原来是表姐夫,环儿失礼了,真该打,竟没认出来!”说完重新施礼一揖。
王子腾名义上还是贾环的舅舅,那么他的女婿自然就是贾环的表姐夫了。
梅玉成讪讪地道:“环哥儿言重了,其实我和伱二表姐是前年完的婚,你远在金陵,不知道也正常。”
贾环不动声色地道:“原来如此,难怪环儿未曾见过,可惜此刻有紧急军务在身,倒没时间与表姐夫畅聚一番。”
“无妨,下次有机会再聚吧,军务要紧!”梅玉成慌忙答道,心里有鬼的他只想尽快离开。
孙承宗奇道:“军务?莫非贾小友现在正负责领兵剿匪?咦,这是应天巡抚关防?”
孙承宗此刻终于留意到贾环系在腰间的印信,不由目露讶色,而梅翰林更是暗暗乍舌,早听说此子在林如海身边办事,没想到林如海竟然对其如此信任,把应天巡抚关防都给了他。
贾环点了点头道:“让孙大人见笑了,林师为奸人所害,身中剧毒,虽然发现得及时捡回一命,但身体也大不如前了,前段时是拖着病体领兵剿贼,疲劳过度重新病倒了,承蒙林师信任,委我以应天巡抚印信,协助易洪大人剿贼。”
孙承宗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林如海的魄力,竟敢将印信交给一名十来岁的少年掌管,而且看样子贾环并非只是负责监督,而是实实在在领军杀敌,更让人惊讶的是,那些骄兵悍将对他似乎都十分恭顺,这可不是轻易能做到的,于是试探道:“原来如此,那如今情况如何?”
贾环从容地道:“孙大人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贼首亢大勇一伙已经被困在仪真县大铜山一带,各处道路都封锁了,擒杀此贼,指日可待,断不会影响八月份的秋闱,学生目下正率军赶往大铜山!”
孙承宗喜道:“那就好,老夫便静候贾小友的佳音,你且忙去吧,不必管老夫!”
贾环拱了拱手,便重上马而去。
花了半天时间,数千兵马终于渡过了运河,往仪真县方向进发,临行前,贾环再次来到孙承宗面前辞行。
孙承宗微笑道:“祝贾小友此番大获全胜,老夫在金陵等你的好消息,对了,别忘了乡试之前还需参加岁试选拔,可别耽搁了,若错过了本次恩科,便得再等两年,切记切记!”
贾环拱手道:“多谢孙大人提醒!”说完便匆匆渡河而去了。
孙承宗等人重新上了船,一名随行的家仆忍不住向另一名家仆低声吐槽道:“俗语说得好,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个环三爷年纪轻轻,怕是还没有十五岁吧,真有本事领兵剿贼?这可不是儿戏啊,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扬州巡盐御史忒大胆,竟把巡抚印信都交给了此子,若是出了纰漏,只怕要脑袋不保。”
一名船工正好路过听到,便笑道:“你们就别瞎操心了,没有金刚钻,人家能揽这瓷器活?你们别看这个环三爷年纪轻轻,厉害着呢,我们扬州本地人都知道,大盐商亢大勇的府邸就是他带人抄的,当初收复海门县也是环三爷的功劳,呶,前段时间,海盗攻占了崇明沙,也是环三爷领兵收复的,那锦衣卫指挥使易洪之负责指挥时,官兵死了很多人也没能拿下,连他自己都被射瞎了一只眼,后来换成环三爷负责指挥进攻,一天就拿下了,几乎没有伤亡,还击沉了贼首亢大勇的座船,逼得他逃上岸。嘿嘿,如今那亢大勇被围困在大铜山,肯定跑不掉了。”
两名家仆闻言直吐舌头道:“此子竟如此厉害!”
船工嘿嘿一笑道:“要不然呢,你以为盐课老爷林大人会把兵权交给一个废物?走喽!”
船工说完潇洒地往码头上一点竹稿,船只便离岸往下游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