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南下,贾琏的心情非常的糟糕。偏偏内心的一些想法,还没人诉说。
前方探马又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很令人沮丧的消息,大批教逆出城后,奔着东面向去了。这是跑路了?贾琏想追都追不啊,手下全是步兵,百余人的探马追个屁啊。
此刻距离济宁不过四十里,面前的官道坑坑洼洼的,却又不是人为挖出来的,就是年久失修的结果。所以,贾琏很自然的想到,此前济宁的知府,死的真不冤枉。当初南下金陵时,一直在船,对于道路的艰难没有深刻的体会,如今算是体会到了。
“地图!”贾琏一声招呼,参谋部的人立刻前来,在车铺开地图,贾琏对着地图看一眼就乐了,往东去了?想想贾琏还是没笑出声来,还是那句话,圣人宗庙,与我何干。
“大人!”一骑飞至,又回来一个探马。
“又一股教逆出城了,这次人不多,只有数千人,还是往东方去了。”
看看地图,贾琏这次没忍住,终于露出了笑容。
“通知探马,仔细侦查,确定消息无误。”一声令下,探马再次出发。
贾琏不知道济宁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城内的【教逆】跑了,放弃了建城跑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人防守,不会跟此前一样,官兵一到,贼人逃空吧?
嗯,贾琏还是小看了平阴城外的一战,堂堂正正的野战,虽然是遭遇战,但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对手打的大溃败的,这种事情换谁是【教逆】的头子,心里不发憷,腿不抖?
无知才会无畏,懂的越多越知道要敬畏。被打过的才知道害怕。
贾琏不知道的是,东海尊者都快气疯了,他打算让别人去挡住官兵,自己好跑路。得知胡勇带着三万多人出城迎战,他还挺开心的,得知胡勇掉头往东去了,这才意识到不对劲,等到彻底搞清楚,这厮带着主力往东跑路的时候,他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还等个屁,赶紧带着人出城跑路吧,他的目标也是东边,被胡勇戏耍后的东海尊者,往东走一段之后,决定往南走,他现在人少了,钻进微山湖正好藏身。胡勇带的人多,反倒成为了吸引眼球的目标。
先逃为敬的胡勇此刻也在洋洋得意,对身边的一干老兄弟道:“那狗贼安的啥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仁不义了。我们往东走,兖州那边的人不了解情况,到时候大家看我眼神行事,把几个头头拿下了,人马归拢一下。平阴一战,辎重丢的差不多了,兖州估计也被搜刮的差不多了,正好便宜你我兄弟们。”
“胡大哥,官兵如果追来呢?要不要打!”手下一个兄弟问了一句,胡勇听了面露凶狠道:“打?打个屁。没见那官兵的将领有多谨慎么?从平阴到济宁,走了半个月,恨不得是爬过来的。继续往东跑,往山里跑。有心思想着怎么硬碰硬,不如多抢几个官绅家里的女人,多喝点好酒,多吃点肉,快活一日算一日。”
确定了【教逆】全跑了,贾琏才下令进城。
因为走的匆忙,东海尊者没下令放火,开始是想麻痹胡勇,不料成了笑话,顾不了。
尽管如此,随着东海尊者跑路之后,城内依旧乱了起来。地方的一些地痞无赖,陷入短暂的无法无天的状态,城内的百姓又经历了一次洗劫……。
好在贾琏麾下的官兵这一段有经验了,进城第一件事情就是处理治安问题。
十人一队的官兵撒出去,陆续的听到枪声,不断的有为害者横尸街头。
“大人,要不要追?”杨副将又来请示了,这段时间他憋的挺厉害的,平阴一战后就没正经打仗。按说这里的【教逆】,不该像郧阳的乌合之众那般不堪一击了。
贾琏平静的看着杨副将道:“追个屁!让探马远远的跟着,别中埋伏就行。”
杨副将四处看看,没有别人才低声道:“大人,兖州边就是圣人宗庙,泼天富贵呢。”
贾琏不屑的笑了笑:“再大的功劳,还能大过救驾?你就别多想啊,想法子总结一下经验吧。这一路南下,朝廷的官兵一摊烂泥,【教逆】倒是有一战的勇气,却不堪一击。从军队建设的角度,你看出问题没有?如果各地驻军都这样,京营全算才多少人马?顾的过来么?真如那被俘的教逆所言,西北、东南再乱起来,朝廷哪来那么多兵马剿贼,又哪来那么多钱粮?教逆东窜,岳将军所部才有立功的机会。”
“大人,这些怎么处理?”杨副将努嘴,看一眼路边被击毙的趁火打劫者。
“以粮征民夫,清理城内的尸体,运到城外乱葬岗埋了。我估计城内的存粮应该没了,老规矩,用军粮赈济,另外及时派人往徐州报信,堵在运河的漕粮,立刻启运。”
说这话的时候,贾琏还是很懊恼的,早知道不走那么快了。
【我给了们半个月的时间准备,你们守了都不守一下济宁,就这么跑了?漕运恢复了,那还怎么推进海运啊?】
贾琏心里的郁闷就不提了,不过他很快又有了思路,嗯,派人设卡子吧,我还能拦着运河,不让漕粮过济宁啊。
不听话的,我派人去抢啊。
就在贾琏寻思着,怎么拉长时间的时候,探马又回来了,带回来了一个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