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好消息,王仁的媳妇怀上了,添丁有望。
“怎么不见王义?”贾琏寻思,按说不该是王义来堵自己么?
“别提了,他比我还憋的狠,这不放出来就去了城东。说是要在春香楼住三天。”
贾琏跟着往王家去,听到这话忍不住吐槽:“这名字有点俗啊。”
“嗨,这是新开的青楼,里头的姑娘都是朝鲜来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异域风情。京城的爷们,图的就是一个新鲜。最近生意可火了,要不是妹夫铁腕压制,为了争姑娘,早打起来了。我说,回头妹夫遇见了自己人,别抓进学习班啊。”
提到学习班,贾琏倒是很好奇的看看王仁道:“不对啊,这学习班也没抓你啊。”
“那是不抓么?有两回是我跑的快!按说,就算跑了,也该被抓回去,应该是下面的人知道你我的关系,所以放过了我。”王仁倒是很有数,说了大实话。
“对了,说到异域风情,按说西域女子更有特色,为何不见有人办一个?”
贾琏对于风月场的事情,还是很有兴趣的,我可以不去,但要懂一点。
“谁说没有的,只不过办倒了,也就是一个月前的事情。”王仁明显是行家里手,说起其中的道道,可谓门清。听的说法,这家主打西域风的青楼存在很久了,只是因为风格过于粗狂,导致读书人去一次,往往就没下一次了,读书人去的少,名气就不算太大。
尽管如此,异域风情还是吸引了很多没尝过鲜的客人,生意一直都算不错的。一个月前,这家店突然就宣布关门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稀里糊涂的就停业了,姑娘也不知道去哪了。说起这个西域风情,王仁还颇为遗憾道;“就是体毛多了点,味道大了点,其他还好。”
话题越聊越歪了,好在到了王家,意犹未尽的王仁才作罢。
王子腾一看只有王仁跟着回来了,平静的瞥一眼,王仁顿时瑟瑟发抖,不打自招:“大伯,真不是我,是义哥儿在家里憋狠了,非要出去耍。”
贾琏笑着上前见礼之余,关说了一句:“关了好些天,出去散散心也好,憋坏了要出事。”
王子腾这才放过道:“去把他找回来,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在外头自己做了断。”
王仁顿时抱头鼠窜,不敢多留。王子腾见状不禁叹息道;“家门不幸!”
贾琏笑道:“都是要做武将的,没必要那么规矩。”
王子腾平静的看看贾琏,那意思很明显了,跟你没法比,是拿你做比较呢。
对此,贾琏立刻转移话题:“大伯有何示下?”
王子腾没有立刻说话,而是领着他去了书房,关上门之后才正色问:“陛下赐我安南侯,倒是好理解,只是为何还要兼水师总统制?你对陛下比较了解,判断一下陛下的意思。”
贾琏对此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做出了沉思状,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时间,王子腾很有耐心的等着。总算是贾琏开口道:“大周的问题很多,尤其是国内太平了一百多年,人口增加的很快,土地兼并却日渐严重。陛下问策于下,有臣子建议,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然则,朝廷连官员的欠款都收不上来,此策如何可行?当下朝廷的格局,大伯心知肚明。此策只能放下,但问题不能不解决,解决不了,也要缓解。这其中,郧阳民变历时两年,给陛下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勋贵不能动,士绅不能动,怎么破?”
王子腾听罢顿时微微颔首:“太上皇在一日,陛下就不会有太大的动作,顶多就是两江那样,杀几个办事不力的官员,逼着士绅把欠税交齐了。如此,不动根本,江南士绅闹一阵子不见朝廷软化,其他各省的士绅看热闹,没有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自然也就闹不长。”
贾琏进一步补充:“欠款是太上皇在位期间借出去的,欠钱的官员和士绅们,可不是盼着朝廷就此作罢么?陛下投鼠忌器啊!当时大伯不在京,户部的库房里空的耗子见了都落泪,为了筹集西域平叛的军费,陛下只能想各种办法。寅吃卯粮,铸银币,开设银行,都是由此而来。铸币税加上民间银行的保证金,才算是把西域平叛的窟窿填上了。”
王子腾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陛下兴水师,意在从海外获得土地,转移人口?只是为何舍近求远,辽东虽寒,却也不是不能住人,大片未开荒的土地,至少能容纳数百万移民。”
贾琏看着他笑而不语,其实贾琏也不知道为何,只能故作高深。
王子腾很快就自己想明白了,一拍大腿道:“明白了,辽东苦寒之地民风彪悍,昔日太祖赐田多在辽东,导致辽东勋贵势力盘根错节,一旦大力开发辽东,但凡出了个人杰,将各方力量整合起来,距离直隶不过一个山海关的辽东,随时可能杀进关内,威胁京畿。太上皇年间就开始限制辽东移民,如今偌大辽东,人口不足千万。”
贾琏却摇摇头道:“还有一点,个别勋贵与辽东军头沆瀣一气,阻挠民间移民辽东。如此,可独占辽东之利,肥数家之库。”
“你直接说是东平郡王即可,我知道伱与他家有矛盾。”王子腾忍不住笑了。
贾琏摇摇头:“不是我与他家有矛盾,阻挠移民辽东没有文官的配合,办不到。这是一个利益集团,非常的庞大。我甚至怀疑过,是不是有老忠义王的影响。如果猜对了,太上皇没准也在里面掺和了一手。辽东没去过,不敢乱说。”
“文官的配合,老忠义亲王?嗯,很有可能。方白衣执政多年,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他又是太上皇留下的辅政大臣。如此看来,不仅仅是辽东之利的问题了。”王子腾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其实对于一些事情,早有自己的猜测,今天与贾琏一番交流,清晰了很多。
贾琏还真不是胡说八道,真就是从贾珍的事情上,推测了一些方向。偌大的辽东,区区一家东平郡王,怎么可能独吞其中的利益,肯定是很多人在分食的。即便是贾家,在辽东也有农庄,每年进项就是五六千两之间。
贾琏判断,王子腾应该没有尽言,有很多东西没说。只不过家里的便宜老子未必知道早先的一些贾家的布局,原著里没提,不等于贾家最初一代没做。假定贾家在辽东的布置废掉了,别的家族么?否则为何,太上皇年间一直在努力的打压四王八公。
从贾赦处得知,四王八公真正最鼎盛的时候,就是贾代善那一代人,四王八公鼎力支持太上皇登基,那时候贾家的风光,哪里是如今可比的?不然贾赦就不会是一品将军了,你看贾珍,低一辈却掉三品去了。
还有,针对贾珍的事情,贾琏闹了两次,东平郡王那边都很快的服软,该赔钱就赔钱,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真是钱多的没地方花吗?肯定是有不愿意让人看到的事情嘛。
这些事情王子腾知道不知道?贾琏判断是知道一些,只是不确定。
“如此说来,兴水师只是第一步,下一步陛下应该希望我成为名副其实的安南侯。此事一旦做到了,可以说开了个好头,今后其他勋贵,也可照此办理。由此看来,陛下所图极大,最好是把在京城的勋贵,都打发到穷山沟去。”王子腾说着忍不住自嘲了起来。
贾琏听到这里却忍不住打断他的话:“名副其实的安南侯,意味着王家有自己的基业了。届时,想必心思都在安南了。依我之见,陛下是在做尝试。真的拿下了安南,大伯也只能拖家带口的去安南安家了。”
王子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