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凡蹙眉细想,不解道:“你这是势在必得了?”
谢承阑倏然一顿,握紧了杯身,沉声道:“燕晟必须死。”
“他死不死咱们另说。”邝凡道,“你说临安王来了就万事大吉了,那你可曾想过,万一他走燕晟的老路呢?”
走燕晟老路,自己登基上位后,逮个人出来,声称是弑君的逆贼,自己才好名正言顺地坐稳那个位置。而这个被推出来的最好人选,自然还是燕衡。
这一点谢承阑自然是清楚,他没深究过燕徏此人,但他笃定,燕徏会有别的解决办法。
他道:“燕六不会看错人。”
“你这么信他?”
“是。”谢承阑看向他,眼神语气都无比坚定,“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值得我信任,那便是他。”
邝凡有些不服,劲劲儿道:“我也不信?”
谢承阑乜他一眼,道:“你自己想想你以前在庭州干的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你自己能信?”
邝凡:“……”
谢承阑起身:“我先走一步。”
邝凡追上去几步,问:“去哪儿?”
“黄勤臻,再不去找他,他该起疑了。”
与此同时,崔栖才抵达宋平。
她离开得匆忙,身上只带了几个随从,虽是一个姑娘家,但以前也跑过江湖,此行还算路途顺坦,甚至比她预想的早到了几天。
宋平是极南的一座临海县城,算不上富庶,百姓大都以打渔为生,与北方州县商卖鲜鱼,维持生计是绰绰有余的。
此地四季如夏,就算到了该入冬的时节,也丝毫没有寒意。
崔栖到达宋平时,已是半夜。
彼时高柳刚给院子里的鸟儿喂完吃食,都准备入睡了,手下人匆忙来告知他有人拜访时,他想也不想就回绝了。
他那报信的手下挠了挠头,道:“将军为何不见?”
高柳放下长匙,比他还疑惑:“我和她非亲非故,为何要见?”
他话刚说完,院墙飞进来一道人影,掠过高树,落脚踩到鸟笼挂钩上。
鸟笼猛晃几下,那鸟儿一惊,在笼子里疯狂扑腾翅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崔栖插手抱胸,垂下目光,居高临下:“将人拒之门外,就是高将军的待客之道?”
“我可说了要请你进府?门都没进算哪门子客?”高柳抬手,准备取下鸟笼来,却不想崔栖踩得死死的,不松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