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玻璃门敞开,夜风从阳台吹过,轻轻掀动轻薄的丝帷。
韩鑫、年槐诗、郑佩欣并排而坐,而年争独自坐在对面,表情复杂。
年争瞥了眼韩鑫,摸了摸口袋里的烟卷,想借一支烟来缓解情绪,但想到这是女儿的房间,便忍住了这个念头。
韩鑫眼明手快,立刻从茶几上的零食篮里抓起一瓶魔法可乐,一饮而尽,发出长长的嗝声,然后用魔法剪刀打开易拉罐,小心翼翼地推到年争面前,又掏出自己的烟草,恭敬地递过去。
“叔叔,请您享用,别嫌弃烟质差。”
这样的诚意,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拒绝,可惜,年争不仅是男人,还是个父亲。
他连看都没看那个简易烟灰盒,对韩鑫翻了个白眼,冷冷哼了一声:“不抽了,屋里会留下味道。”
年槐诗心有不忍,轻声说:“爸爸,如果心里不舒服,就抽一根吧,没关系的,窗户都开着呢。”
“。。。。。”
你都知道爸爸心里不好受吗?
年争没有拿起桌上的烟盒,而是点燃了自己的烟,吸了几口便熄灭,看着年槐诗,又看向韩鑫。
“年糕,小韩,你们都是艾泽瑞尔的成年居民,也是才华横溢的孩子,我相信你们能妥善处理彼此的关系。”
说完,年争站起,对年糕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女儿,父亲为你觅得了一些神奇的食材与魔法冰饺,别总是依赖传送来的食物,若烹调无趣便回家享用,可好?”
年槐诗惊愕于老父的反应,呆滞地点点头。见年争即将离去,她忙起身追赶:“父亲,是否需要我澄清一下,这一切只是误会?”
“不必,父亲信任你,你始终能自我照拂。”年争轻抚年槐诗的头,心中满是感慨,“我只是尚未适应,你成长得太快,转瞬间便将完成法师学徒的学业,步入研修的殿堂……”
“父亲还仿佛记得,你昨日才刚踏入魔法幼稚园的门槛呢。”
年争离去,身影显得些许佝偻而孤寂。年槐诗抿紧嘴唇,犹豫片刻,便拖鞋疾步追出家门。
客厅内,郑佩欣松了一口气,未曾预料的大冲突并未上演,她疑惑道:“学长小鑫鑫,为何舅舅如此平静?以我对他的理解,他应当怒不可遏才对。”
韩鑫顺手捡起年争遗忘的魔烟,收入怀中,望向郑佩欣:“佩佩,父母的身份总是充满矛盾。他们在我们幼小时守护,成年后则要学会放手,让子女展翅飞翔;而在我们需要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援助,付出一切。”
“不论何时,家中总会有一盏灯为我们亮着,你的魔法餐具也永远在那里等待。”
“年糕的双亲心中充满愧疚,想弥补她,但年糕却表现出极强的独立性,因此在某些事情上,他们甚至不敢给出意见。”
“因为伯母和伯父害怕,年糕会彻底离开他们的生活。”
韩鑫摇头,转向郑佩欣:“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郑佩欣撅起嘴,作为一个曾经的旁观者,她同样忧虑:“表姐她肯定也很难过吧,毕竟那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母亲、父亲和女儿啊!”
“无妨,今晚睡前我会好好宽慰年糕,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
地下的停车场,
年争坐进魔法轿车,摸口袋发现烟未带出,不过像他这样的大法师,车内总备有几盒魔法烟草。他打开后备箱取出一盒,还未点燃,便瞧见年糕从秘密通道冲出,四处张望,找寻着他。
不知为何,年争突然有些不敢面对年槐诗,他怕自己口不择言,担心女儿不快,害怕她从此不再归家。
鬼使神差地,年争悄悄潜回车内,企图悄然离去。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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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槐诗发现了年争,一口气跑来,连拖鞋失落都顾不得,站在车边敲打着玻璃:“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全看到了。”
年争坐在驾驶席,身体倚靠在副驾上,原本以为能瞒过年槐诗,却还是降下了车窗,老人困惑地问:“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