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侍女依然没有动静。
她皱眉想,他还真是个相当谨慎的人,用的人是哑巴不说,还是个嘴紧的哑巴。
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宣室殿里,皇帝也收了信儿,正苦恼。
前几日太后把皇帝招去长乐宫,数落皇帝只因一次失利就冷落了博望侯,还问及是谁指使廷尉逼雷奔承认刺杀之事与周攸有关。
“逼雷奔承认刺杀之事与周攸有关是何意?这是要把你的舅父认作胶东王叛乱的同谋?我看陛下是忘了博望侯是如何帮你登上皇位,又如何平定了即位之初叛乱的功劳”
皇帝听了,略略回嘴一两句,道:“只是廷尉例行审问罢了,太后何必多想”,之后,又不满道:“正是因着舅父居功自傲,才坐看西羌人壮大,朕没以贻误军机的罪名严办他,已属网开一面了”。
“坐看西羌人壮大?贻误军机?”太后忿然作色,“好啊,我这还没死,就有人要罗织你舅父的罪名,要治他于死地,等我死了,邓家岂不是要被灭族?”
之后,太后更是声泪俱下,历数博望侯的功劳,怒斥居心叵测的小人挑拨离间,句句指向萧家。
皇帝一个头两个大,一见中常侍入殿,便说:“周攸的案子就到此为止罢”。
最终,周攸因侵占田地,公开索贿行贿等罪名,被判处斩首弃市,家人满十五流放边关,未满十五的罚没为奴。
雷奔已死,但罪名犹在,御史大夫上言雷奔为任侠行权,以睚眦杀人,当大逆无道,应判族诛。
中常侍提及山东大旱之时,雷奔曾仗义疏财,施粥行善,可毕竟功过不能相抵,皇帝改族诛为流放。
回了宦者署,景安小声跟他说:“可惜了,这回没一举除掉博望侯”。
他倒不觉得惋惜,“陛下跟博望侯已经离了心,往后自然还有机会”。
歇息了几日,案头上已积了一堆的文书,他一一过目,不觉过了两三个时辰。
“时辰不早了,公子今日是留宿在宫中还是…”
他手里还拿着司隶校尉的官印,正要往文书上盖,闻言,手下一停,“回府”。
等他回到府邸,已经月上柳梢。
下了马车,景行迎了上来,问:“公子用过晚膳
了?”
“还没有”,他直接打从游廊往内院去,一路走一路问:“她用过晚膳么?”
“方才用过了”
“早膳和午膳呢?”
“都用过了”
“用得怎么样?”
“看着胃口还不错”
能吃得下饭那就是没闹脾气。
中常侍一早出门时,景行就犯难,内院里住的人他开罪不起,先不说她的身份,单就说她是公子费劲吧啦弄回来的,应对起来,他也得慎之又慎,就怕她闹出什么幺蛾子,好在一天下来,倒也没什么大事。
“白天都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