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薛正的别墅
此刻,别墅内的会客厅灯火通明,刘元义、楚晟、薛正三人呈三角之势分坐于一堂,空气中隐隐弥漫着茶香,却也夹杂着几分各怀心思的暗流涌动。
薛正身着一袭质地柔软的道袍,举手投足间尽显老一辈的沉稳与儒雅,他抬手稳稳地拿起紫砂壶,滚烫的茶汤倾泻而出,精准无误地落入刘元义面前的青花瓷杯中,瞬间茶香四溢,袅袅升腾。
“小刘,尝尝今年新出的这茶,正宗的武夷山大红袍,费了好大周折才弄来这么点儿。”薛正笑着寒暄道。
随后,他微微侧身,转头看向楚晟,目光里闪过一丝玩味:“你家那个小子,行事可是不得了呦。前些日子我冷眼旁观,瞧他那一连串雷厉风行的动作,步步紧逼,怕是要把长荣集团给彻底钉死在这京城的商海战场上了。”
楚晟神色未起波澜,嘴角噙着一抹谦逊的笑意,不疾不徐地开口:“薛老说笑了,家族里的小辈们年轻气盛,不过是闲来无事的玩闹罢了,当不得真。”
刘元义搁下手中茶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抬眼直视楚晟,神情严肃却透着几分真切:“楚晟,虽说平日里你我双方派系对立,明里暗里交锋不少,但今日老夫也不得不说一句公道话,薛老说的丝毫不差。
你家那小辈,在这一众世家子弟里,可谓是近年来最耀眼、最拔尖的几个了,行事果敢,手段凌厉,颇有几分咱们年轻时的劲头。”
楚晟微微点头,轻笑一声:“刘老过誉了,小辈不过是误打误撞,承蒙家族庇佑,些许作为实在上不得台面。”
“没有,这番话老夫是实打实心中所想,绝不是什么捧杀之言。”刘元义摆了摆手,语气加重了几分,目光不自觉望向窗外繁华却暗藏玄机的京城夜景,
“你瞧瞧近些年来,这京城内的世家子跟勋贵们,仗着祖辈余荫,整日里养尊处优,逍遥度日。东番那群人对他们,稍稍给点甜头、行些小礼,他们便得意忘形,甚至卑躬屈膝起来,一个个心安理得地端着架子,平日里双方相争,净顾着面子功夫,从不下重手。
长此以往,那帮东番孽畜愈发蹬鼻子上脸,没了规矩!你家小子这回对他们出手,依我看,是件大好事,正好杀杀他们的锐气,让他们清楚明白,这京城的地界上,到底谁才是他们该依附、该敬畏的主子!”
薛正轻捋胡须,微微颔首,接过话茬:“楚晟啊,小刘说的在理。近年来京城这些纨绔子弟,整日里就知道摆谱,自认为身份超然于世,动辄以门第压人,遇上那些奸诈小人、外来势力,拉不下脸、舍不得身段去教训。
再看东番那群人,早些年跟鬼子走得近,沾染了一身刁钻蛮横、畏威而不怀德的习性,表面上礼节周全,实则毫无大义可言,净耍些阴私手段。”
“薛老,说起来,他们不过是一群未开化的夷狄、野蛮的禽兽之辈罢了。”刘元义眼神一凛,话语间透着几分冷峻与决然,“咱们真正盯着的,是东番那片土地,那些实打实的资源,断不能任由他们这般张狂下去。”
薛正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打趣道:“刘元义,真没料到你这个政法系之主,平日里不苟言笑、秉公执法的人物,也能说出这般硬气的话来。”
楚晟嘴角上扬,适时解围:“薛老,我早说过,刘老可不是那种墨守成规、拘泥传统的政法系人,行事自有一套章程。”
“哈哈哈,楚晟,有时候老夫还真不得不佩服你这看人的眼力劲儿。”薛正爽朗大笑,笑声在会客厅里回荡。
楚晟拱手笑道:“薛老厚爱了,晚辈不过是多经些事,略有几分浅薄见识罢了。”
这时,刘元义轻咳一声,打破这短暂的融洽氛围,目光直逼薛正与楚晟:“薛老,你就别跟楚晟在我面前兜圈子、演戏了。今日你我三方难得碰头聚到一块儿,时间金贵,也该打开天窗说亮话,实实在在交换一下意见,好好谈谈楚家小子对付长荣集团这件要紧事了。”
薛正收敛笑意,面容严肃庄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小刘,既然你挑明了说,老夫的意思很明确,也是时候给东番那群人露一手,瞧瞧咱们的实力了。
不就是所谓的十大财团吗?先拿长荣集团开刀,拿掉一个,杀鸡儆猴,也好让他们长点记性,往后行事收敛些。”
“天阔是我的子侄,于情于理,我这儿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了。”楚晟微微一顿,目光转向刘元义,“倒是不知刘老这边,是个什么章程……”
刘元义坐直身子,下巴微微扬起,掷地有声:“老夫自然是对这件事双手赞成的。”话刚出口,便瞧见薛正与楚晟看着他,眼神里透着几分狐疑,他眉头微皱,“嗯,你们两个这是什么眼神?有话不妨直说。”
薛正咂咂嘴,直言不讳:“啧啧啧,小刘,咱们今儿在这儿就开门见山、坦诚相见吧。虽说你是政法系之主,可政法系盘根错节,势力繁杂,你的话当真能全权代表政法系吗?”
刘元义面色微变,眼神闪过一丝不悦,提高了声调:“薛老,我怎么就代表不了了?政法系虽说家大业大,可平日里决策行事,哪一桩不是我牵头主持?”
“你们政法系可不还有个‘太上皇’柳家吗?”薛正幽幽道出这一句,似是一记重锤,砸得空气都为之一滞。
刘元义身形一僵,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半晌才憋出一句:“我……羞于出身柳家门下。”
言罢,他深吸一口气,端起茶杯,强行平复心绪。
楚晟见状追问道:“刘老,先不提这个。楚晟,我就问你一句,江浙那边眼下局势微妙,你们政法系动作频频,政法系在那边参与得深吗?”
刘元义放下茶杯,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似笑非笑:“楚晟,你我都不是初出茅庐、青涩懵懂的职场新人了。如今江浙那边局势还未尘埃落定,各方势力仍在暗中角力、伺机而动,您这会儿就想从我嘴里套话,怕是不太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