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红鳞大蟒化成的“前锋将军令”收入怀中,黄发怪人目视如同一条火线般飞身逃走的若水,冷笑着一顿足,周身立刻腾起一阵妖气,足踏滚滚黄风直上天际,紧追若水而去。
大道中的飞行之术主要有三种,第一种是借助外物之力,比如御剑而行,又或者倚仗法宝之力飞天,其飞行的速度主要是看所借助外物的威力大小而定,一般来说,法宝、飞剑品阶越高,属性越好,飞行的速度自然也就越快。
第二种飞行法子就是借助法术之力,比如道家的腾云驾雾、千里庭户之术,魔教的移山缩海、化血遁形法术,佛门的心光遁法、千里佛光等等,这些飞行法术的速度主要视法术本身的品阶、威力和施法之人的法力高低而定,若是天仙高手使来,便是寻常遁法也能一瞬千里,若是施法者乃是庸碌之辈,即便所学乃是各门各派中的顶尖遁法,也不过徒惹人发笑而已。
至于第三种飞行法子,则是妖族高手独有的手段御风而行,也就是传说中的“刮起一阵妖风去了”,这种飞行之术的速度快慢与否与驾风之妖只和本身的道行法力有关,消耗较少,一般来说,除了一些本体速度比风更快的鸟类妖怪不屑与此之外,大部分的妖怪赶路的时候都会选择驾起这种既省力速度又快的妖风。
以那黄发怪人的法力道行,其御风的速度比起一般七阶飞剑还要快上许多,直如滚滚黄尘一般,又似是凭空刮起的一阵沙尘暴,一呼一吸之间便能越过十数里之遥,而且一样不受地形约束,在黄发怪人强悍之极的妖力催动下,速度比起若水的彩焰火灵鸾化身来也只快不慢。
“好厉害的御风之术,果然妖法惊人,就算不靠着那大蟒,这妖怪修为恐怕也非我所能敌,这回三爷可真是撞上合金钢板了……”若水逃亡当中犹自不住回首观望,早看见那黄发怪人将红鳞巨蟒收起,亲自御风而来,不管自己怎么加速,如何变化路线,都甩不开这个要命的尾巴,不禁在心中叫苦不迭。
虽然从距离上看,一时半会的那家伙还追不上若水,但若水心里却知道自己这会儿已然是陷入了生死关头,大大的不妙,因为他毕竟身处在危险重重的祁连山之中,要是自己继续用声势浩大、显赫之极的七彩火鸟之身像这样四处乱飞的话,说不得还要引出山中更多的厉害家伙来,到时候给若水来个前后夹攻,那才真是想不死都难了。
“继续这样边飞边逃也是死,停下来和敌人拼命也是送死,罢了罢了,左右是死,三爷倒不如冒个险了,有道是有赌未为输,拼一拼总比束手就戮的强吧?”被逼无奈的若水只好选择剑走偏锋,兵行险着了,当下猛地一转身形,变回了人形状态,落在下方的一块空地上。
那黄发怪人追赶虽疾,但见若水速度也自不慢,本来他还想着照这样下去势必要多耗上不少时间才能追上敌人,却不想抬眼一看时却发现若水竟突然化为人形落到一片空地上,不禁为之一怔,还以为若水自知逃脱不掉,所以干脆停下来和自己拼命呢。
“若你继续逃跑,我恐怕还要多费些气力才能将那拿下,却不想你居然还想与我动手?真真是不知死活之辈,若不是还要逼问你些事情,以我法力,便是将你一口吞之又有何难?”当下这蛇妖不禁冷冷一笑,一双碧色的眸子中露出一丝既得意又残忍的神色,暗中运转妖法,手中的金铃法宝和背上的钢叉上凭空蒙上了一层黄色妖力,专等着若水回身动手,便要让这鸟精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以卵击石,然后再施法将其擒下,好逼问有关盗宝鸟精的事情。
只是这黄发怪人万万没有想到,前面那鸟精落到地上之后竟然从怀中掏出一物来,随手一晃便是一道黄芒闪过,其人已然自那空地上消失不见,不知藏到何处去了。
“土遁!”黄发怪人惊叫到,他眼力过人,妖法高强,见了那道黄芒之后心中便立时咯噔一下,却是看出那鸟精并非施展什么法术将身形隐去,而是施展了一门奇门遁法,实实在在的消失在了土中,遁往他处去了。
须知土遁乃是道家秘法之一,可以借助大地后土之力飞遁而走,速度即快又不易察觉,练到极高深处甚至可以一遁千里,只要有土地的地方就绝难被人抓住,正是道门中一种保命逃生的不二法门。若水这一下借土遁而走,别说黄发怪人与其距离甚远,便是近在咫尺也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苦追的目标化光遁走,逃脱性命。
而那黄发怪人虽然妖术极强,手段凶狠,战力比若水全盛之时还强,但毕竟术业有专攻,他便是妖法再高,对这道门秘传的土遁之法却也是半点不通,又不会诸天妙算、大衍神数之类的推演之术,自然找不到若水土遁之后的落脚之地,真真是半点头绪都无,只气得他三尸神暴跳,不甘心的驾起妖风在附近漫无目的的乱飞一阵,又将金铃与钢叉两件法宝祭将起来穷搜百里方圆内所有山林,但除了几只运气极背的妖怪、猛兽被惊动飞出,旋即为黄发怪人施法斩杀之外,竟连若水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怒气冲冲的在若水消失之地附近肆虐了一阵,黄发怪人胸中的怒火终于渐渐平息了下来,一边瞪着一双碧目四下观
瞧,作那万一之想,一边在心中暗道:“那鸟精既然懂得土遁,想必此刻早已远去,绝不会还逗留在附近等着送死,想不到我终年打雁,今天倒叫只小雁啄了眼,真真可恼之极……只不过看这鸟精的原身,应该是天生火性才对,怎得却能施展道门的土遁之法,一去无踪?是了,之前那只盗宝的鸟精似乎也精通一些癸水遁法与隐身之术,方才能深入本宗重地,将那关系甚重之物盗走,甚至还连累七师兄因为看守不力而自杀身死。据此看来的话,这两只鸟精正是一路才对,大约是一同遇到过什么特殊的机缘,要不然的话,怎得都会一些道门之中极其精妙的五行遁法与隐身之术?”
想到这儿,黄发怪人越发觉得若水定然与那盗宝鸟精关系极深,说不定还是当初入得本门重地盗宝的同谋,而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定然也是意图在给那盗宝的鸟精打掩护的,当下便自想道:“若这火鸟与盗宝鸟精同为一路的话,其出现于此定然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才对,此事关系不小,我还是早些告知大师兄,让他区处为妙。”于是便自掌心中凝聚出一团妖火来,将自己追寻那盗宝鸟精气味深入祁连山、遇一可疑鸟精,怀疑其与盗宝鸟精乃是同谋,不知自己该如何处理此事之言对着那妖火叙述了一遍,然后伸指一弹,这一团指头大小的淡黄色妖火立刻飞射而出,直入云霄而去,看其消失的方向,竟然是奔向祁连山更深之处。
做完这一切后黄发怪人方才松了一口气,浮在空中寻思了一阵,缓缓落到地上,将那红鳞巨蟒前锋将军召唤出来,对其言道:“前锋将军,可还能嗅到那东西的气味么?”
蛇类嗅觉本来很差,但这体型庞大之极的巨蟒乃是天生异种,嗅觉灵敏之极,当下昂首在空气中嗅来嗅去,好半天才感觉到了一点点若有若无的气味,于是将那大脑袋朝某个方向一点,嘶吼一声,示意黄发怪人所说的东西应该就在这个方向上。那黄发怪人见状点点头,纵身跃到红鳞巨蟒头顶肉角上,然后驱使着它缓缓往那能感应到某物气息的方向游去。
就在黄发怪人与红鳞巨蟒继续追踪那盗宝鸟精的同时,那莽莽祁连山深处某座不知名的高峰之上,一个高高瘦瘦的金衣男子伫立在万丈悬崖边,凭虚凌空,仰望着远处天际,面上虽然毫无表情,但眼神中光华却好似闪烁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任凭万丈山崖上的劲风吹得那一袭金衣猎猎作响,却是丝毫也不曾撼动他的身形,甚至连让他微微摇晃一下都不行。
在这金衣男子的身后,几块奇形怪状的山石之上立着另外两人,其中一人身高五尺,矮胖如冬瓜,穿一件满是铁鳞的短甲,四肢肌肉坟起,光头横目,短鼻巨口,一脸掩饰不住的凶悍气息,手中倒提着一柄奇形巨锤,锤头形如蛇首,张着嘴露出无数獠牙利齿,锤柄长三尺余,通体黑烟缭绕,一望便知是件厉害法宝。
另一人则是个赤着双足,婀娜多娇,柔若无骨的红衣女子,一头垂到腰间的碧绿长发上系着一块红绸,赤红短衣如同燃烧着的火焰一把般闪烁着光芒,腰带也是一根红艳艳的绫缎,越发衬着此女露在衣外的皮肤莹白胜雪,玉藕一般的手腕和赤足上则套着四枚金环,环上各有十八个金铃,被山风微微一吹,便发出玎玲玎玲的脆响。其人看去甚至明艳动人,身姿别有韵味,只是眼神不正,眉宇间媚色入骨,不似什么好人。
这三人站在此处许久,金衣男子看天,石上两人看金衣男子,相互之间却是一句话也不说,直到云霄中突然落下一团淡黄色妖火,那红衣女方才神色一动,伸手放出一道彩光,将那妖火接引下来,放在耳边倾听了半响,却是越听脸色越怪,好半天之后才抬起头来对那站在崖边的金衣男子说道:“大师兄,九师兄传信,他已然追着那东西留下的一丝淡淡气味追进了祁连山,只是那东西不知道被什么人用法力禁住,气味若有若无,虽然九师兄有前锋将军助力,但也无法锁定那鸟精的位置,只能慢慢一边搜索,一边前进。”
“既然敢来盗宝,自然有法子将那东西禁住,不然的话,岂能出得了本宗山门?”那金衣男子闻言之后用平淡之极的语气说道:“叫小九跟在那气味后面一路行来就是了,切记不要紧追,反正我们已经在云台峰附近几处必经之处布下了人手,只要小九将那鸟精缓缓赶入这天罗地网中便可,到时候,自然由我来亲自收拾他。记得告诉小九,千万别把那鸟精逼得急了,否则他说不定会不顾一切的将那东西毁去,到时候弄得玉石俱焚,反而不美。”
“大师兄说的是,千万不能让那鸟精将东西毁掉,不然的话,师尊必定大为震怒不说,万一法术破除之后被那人觉察到,只怕我们这些人全都会身化齑粉,死无葬身之地了!”那矮胖子打了个冷战,似乎想到了一些不甚美妙的前景,当下立刻出声附和道。
闻听矮胖子说起“那人”,红衣女顿时面有惧色,金衣男子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不悦的说道:“老六,没得说起这些干什么,师尊所做之事,也是你我能议论的么?”
矮胖子自知失言,讪讪一笑,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而那红衣女则道:“大师兄,九师兄刚才信火之中还提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