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的手机倏然应景地震了两下,衣琚回过神摸了出来,看了眼笑了出来。
「衣老师,我不要那些展出的,能有幸讨幅作品——专门给我画的么。PS:随便画画就好。」
随便画画
衣琚轻笑声,这是激他呢。
衣琚笑着摇了摇头,思绪又飘回了下午遇见的小姑娘给他制作的视频。
他记得那个动态漫视频里,从第二幅画开始,就多了一个003先生的立绘,总是站在他的画前,画前来来往往各种形色的人,只有他一直在那里静静望着。
衣琚似乎在看着镜子里有些陌生的自己,可眼神却未落到实处,神游天外。
周良晏从他籍籍无名至今,不曾错过一幅他的画,每一幅画下都有003号的痕迹,甚至很多作品都是采用他起的名字,能得此欣赏他的人,他真的很庆幸。
21年那场画展,两人相逢不相识,隔着他的画对话着。而如今两人也算相识相知,怎么不算快意。
衣琚思及此,嘴角勾了勾,凉水再次泼了泼脸,给酒精作用下充盈热意的脸颊降降温。
衣琚擦干了手,拿起手机正要回对方的消息。
“琚哥啊这不是?”
衣琚身后传来一声意味深长阴鸷的声音,“真巧。”
衣琚微抬眼眸,摁灭了手机,通过镜子淡淡注视着站在角落盯着他的三个黑衣男人,沉沉不语。
苍蝇来的还是快。
那领头的皮笑肉不笑走向衣琚,兜里伸出来的手上套着指虎。
衣琚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像是在说——不敢动手就洗洗睡吧。
“衣老师?”
周良晏掀开遮帘,一眼看到了在水池旁的衣琚。
周良晏将目光移向那三个驻足蠢蠢欲动的人,眉心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本来是怕衣琚醉了来把人领回去,结果撞上了这样古怪僵持的气氛,周良晏稳步走到了衣琚身边。
“衣老师?”周良晏微微站在衣琚前面,有意无意的挡住那几个人的视线,又低声询问了一遍。
那领头的人也不没了下一步动作,不知是忌惮着周良晏,还是因为什么,反正只是不作声的盯着衣琚看,手摩挲着指虎,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勾当。
“没事,走吧晏哥。”衣琚嘴角冷冷勾了下,拍了对方胳膊一把,不再给那几个货色半个眼神。
周良晏顿了下,也不多问,只是跟在衣琚身后,在衣琚迈出了门后,周良晏侧头深深看了眼那三个碍事的人的脸。
等衣琚和周良晏回去了,一个没有多问,一个没有多说,和刘异他们又闹了一阵,也颇晚了,有家室的罗深和赵登是一定要回了,几个人也都不是能通宵潇洒的年纪,便都准备回去歇着了。
郭果,罗深和张坦萌两口一个小区,四个人一辆车就回了,郭果在前面叫着代驾,罗深倒在副驾上直哼唧。
赵登更是被自家媳妇开车接了回去,锦姐来了,那么一个大个子就往对方身上蹭,一身酒臭被锦姐嫌弃的不行。
送走了赵登,衣琚倒是不急回,现在夜风吹来,很是惬意,只笑着看着这几个家伙,等他们上车了再回。
“琚哥你和晏哥一个车走,你们两个一边的。”张坦萌被刘异捞着腰,边往前走边回头。
周良晏刚结完账,让衣琚等他会儿,便去接了个电话,现在还没回来。
“我坐地铁刚好,别操心了,回吧,”衣琚摆了摆手,这小孩真能操心。
衣琚适才把隐形眼镜摘了下来,现在看着外面的灯光晃晃,车灯的光都在飞驰而过时被拉长,本来没醉但也有些晕眩了。
“等久了吧衣老师,”周良晏的声音从衣琚身后传来。
衣琚回头,笑了下,“是等有会儿了,我就说我自己坐地铁回就好。”
“那不能让你一个人走,”周良晏看了眼衣琚身后大楼侧面还藏着那几个黑影。
衣琚自然也早注意到了,轻叹,“麻烦晏哥了。”
“喝了次酒,怎么生分了衣老师,”周良晏带着笑打量了对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