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和董未明一路上你侬我侬的时候,显然不知道霍邱和彭越已经赶到益州了。
洪水已经退去,留下的是江面上被泡的发肿的浮尸和到处的哀嚎声。
一步一顿,一步一看,是妇人抱着郎君绝望的动作,是母亲抱着孩子心存死志的眼神,是衣不蔽体,是惨绝人寰!
霍邱坚定神色,“重无,将此处的士兵将领召集,我去见此处的州牧。”
“仲回,放心,一刻便回!”
彭越一路上虽担忧云烟,然而此刻数以万计百姓的生死存亡,必须全力以赴。
——
霍邱一路走,一路观察,四周未设立粥棚,也没有简单的庇护所,是否此地州牧办事不利?
为何一路以来,没有逃灾的百姓,此处究竟发生了什么?
霍邱眼神一禀,看到了远处巨大的火台,被包裹着白布的是什么?又为何被扔到烈火中?
霍邱甚至还能看到白布中的蠕动。
是!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很快又运来了上百具,全部被扔进了火里。
霍邱闭上眼睛,大疫来了!!!
此次恐怕有去无回,也好,总算她没有跟着一同前来!
霍邱捏紧拳头,他选择了芸芸众生,就不能回头。
等霍邱来到州牧府时,彭越已经在这里等待,重兵包围了,彭家有先帝给的兵符,调动此地守卫不是难事。
二人对视一眼,一同进府,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地瞳孔收缩。
未挂白布,府内似乎一切正常,只是正堂的棺材,牌位上的名字,这位州牧大人似乎就在这几日去世了。
半个时辰后,堂内跪满了益州的官员,只是有些已然是强弩之末。
益州官员竟无一人开口,静!还是一片寂静!
“呵!”霍邱有些嗤笑,有人高坐世间,自怜自艾,有人跌落尘埃,危在旦夕!
“本官一路路走来,看到尸横遍野,以为是官员不作为。
亲自益州牧府,棺材正当,以为是尔等卧病在床。
如今方见你们,颇觉是明哲保身啊!”
霍邱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怒气上涌,神色第一次如此显露人前。
“你们害怕大疫!本官不害怕?这益州数以万计的百姓不害怕?
本官告诉你们,此次某!太师太傅嫡子!
他!”
霍邱手指悍然指向身旁的彭越,“一品大将军彭畅嫡子,唯一的儿郎!我们都出现在这里了,为的就是告诉百姓!
生,我们和他们一起生!
死,我们和他们一起死!
若有贪生怕死之辈,现在本官将你活活扔到火台上,让你等也感受一番烈火灼灼的滋味!”
一番严词厉呵,诸位官员知道来了个硬茬子,望着霍邱坚决的神色,和府邸周围重重重兵,不敢明哲保身,否则事后恐株连九族。
“臣等必死而后已!”众人跪拜,起身高呼。
身旁的彭越转了转眼睛,拿着长枪的手颤了颤,为何不说长公主之子董未明呢?
明明是天家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