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叛军未至。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在酝酿着更大行动罢了。
第七日,在天际刚刚擦出银线时,叛军再次而来,随着太阳的升起,日渐清晰,跟随者太阳的脚步一点点压到阵前。
这次赵阅玟下了令,无论输赢,决不能退。前面的打输了,后面的补上,继续打。无论谁临阵脱逃,就地斩杀。
一声号角之后,双方彻底开始了混战,近身肉搏。
赵阅玟仗着他人多的优势,就这样不停歇的车轮战,不计伤亡,强势压缩着长风军的守地,一点点缩小着对长风军的包围。
两日内,顾长宁他们打累了,李谨率兵补上,李谨乏了,管后勤的高贺与尤金柱补上。
两天两夜日夜不停地混战,两方都打到双目赤红,日月无光,土地被鲜血浸染的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颜色,残存的树林上亦是溅满红色的斑驳。
两日后的申时,残阳如血,赤红的天空同黄侗山赤红的地面交相辉映,红的刺眼。已不知是眼睛红了,还是这个世界红了。
而叛军也彻底将长风军围困在了黄侗寨内。
黄侗寨城门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站在吊脚楼上的小鱼,看到寨外的样子,呆愣当场,浑身冰冷,血液倒流,如坠冰库。
她的家园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这难道就是修罗场吗?这就是她的族人造成的修罗场吗?人间地狱!
看着活下来退回寨内的长风军,个个浑身血腥气,头发上凝结着已经干涸的血块儿,身上更是伤痕累累,赤红的双目,仿佛如地狱修罗。他们因为长时间厮杀久握兵器,手已经僵住,暂时无法松开兵器。
此时,赵阅玟终于出现了。他骑马站在黄侗寨的城门前,同站在城门上的李谨喊话,“四殿下,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还是降了吧,吾能保你一命。”
李谨吊着唇角,一脸冷笑的看着赵阅玟,“果真是乱臣贼子,现在见到本宫即不跪也无谦称了。”
“殿下,您还是看清现实吧,如今您为鱼肉,吾为刀俎,您就不要再在吾跟前摆架子了。给殿下一晚上的时间,明天一早,不开门迎降,我们就屠寨。”
赵阅玟掉马离开,对围着黄侗寨的士兵道:“兄弟们休整一夜,养精蓄锐,明日辰时,黄侗寨不开城门,就强攻屠寨。”
他必须要拿下长风军,活捉李谨和顾长风,这样他才能跟李谦谈条件。
。。。。。。
小鱼带着留守寨内的族人,给受伤的长风军包扎伤口,看着一个面目全非的长风军,小鱼的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
当她看到李谨血肉翻飞的手臂时,终是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心中的愧疚无以复加。
李谨看到小鱼颤抖的手,忍着疼痛,拍了拍她的肩膀,“再坚持一日,明日,援军就到了,我们就不用这般了,都会好的。。。。。”
小鱼不接话,也不抬头,但是眼泪却大颗大颗的掉在李谨的手背上,烫的李谨的心一缩。
李谨想抬手给小鱼擦眼泪,又觉得男女有别,刚抬手又不好意思地缩了回去。
可是看着小鱼哭到哽咽,抖个不停地肩膀,终是叹了一口气,“你别哭了,咱们认识这么久,都是你气我,如今你一哭,我倒不知要如何哄你了。”
小鱼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瞪李谨,“谁要你哄!”但是手上缠绕的动作不停,“你是皇子,我怎么敢气你,我怕你还来不及!”
一个用力,把李谨的伤口勒得紧紧的,给李谨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龇牙咧嘴,“还说不敢气我,你这都上手了!轻些,轻些,再勒,这胳膊就废了!”
小鱼稍稍松了一些劲儿,“你这口子这么大,我又不会缝合,只能给你勒的紧些,不然松了就止不住血了。等会我去看看姜大哥醒了没有,让他来帮你处理一下。”
“不用姜大哥,让他好好休息休息,一会让别的军医过来缝是一样的。”
“姜大哥的手艺好,能给你缝的好看点儿。”
李谨收回了胳膊,托着受伤的手臂,“这又不是绣花,我一个大男人,缝那么好看干嘛。况且在衣服里面,又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