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掐着太阳穴,控制不住的想骂脏话,“他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么?大卡车撞得人都快碎了给送到医院的,光是那天开颅手术就做了六个多小时你都给忘干净了?你知道我们平时给他调整用药有多麻烦么?我们得看着单子上的各项数据,十几种药每一个是10μg还是5μg我们都要精准计算,生怕出一点差错。到您这儿了,说加就加,一加还是一砂锅,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医学院当教授?”(注1g=1000g,1g=1000μg)
女人脸色惨白,嘴巴张了又合许久没有说出话来,只余下扑簌簌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周文用见状赶忙拉了拉白石,骂两句得了,这家伙疯起来没边儿,别一会儿又被投诉了。
他赶忙找补,“患者现在已经情况稳定了,各项指标马上也能出来,不过周一出院时够呛了,你们还要继续住院观察几天。”
余光瞥见白石又要发癫,他赶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角,“白医生也是一时着急你别往心里去,但是要记住千万别给他再乱用药、乱吃东西了,患者这个情况禁不住任何折腾了。”
白石跟个好斗的小公鸡似的还想再叨叨两句,被周文用薅着领子给硬拽出了病房。
“他管床医生呢?出了事儿人跑哪去了?还有,喝中药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上报?就由着他喝?”白石出了病房对着周文用就开始发火。
周文用摸了摸鼻子一指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她那会儿吓坏了,呼了我过来抢救。她一个规培在这儿也帮不了什么忙我就让她先回去了。咱都是那时候过来的。患者的事儿也不全怪她,她也不是时时刻刻盯着。”
规培怎么了?
他规培第一年的时候,患者室颤不照样给人抢救回来了!
还有那个心脏骤停的,不也是他给人抢救回来的?!
白石从棠亦禾手里接过自已的西装披在了身上,叹了口气将心底的那股不爽尽力的压了下去,这才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梁媛低着头红着眸子,一看就是刚刚哭过的样子,见白石进了办公室马上起身站在门边不敢说话。
白石垂眸瞥了一眼,嚯,连脚尖的方向都冲着门,完全是一副准备逃跑的模样。
他坐在不大舒服的椅子上,双腿交叠,这才缓缓开口责难,“哭什么哭,他现在死了么你就哭?”
“我…”梁媛刚一开口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她转了身彻底面向办公室的门,半晌也没把鼻子里那股子酸涩给压下去。
“遇到屁大点事就就往死里哭,做医生是为了让你上医院里哭的?这么能哭你怎么不去找个火葬场上班。”白石一改被柳瑞熙狂怼时的乖巧模样,淬了毒的小嘴儿巴巴的。
说完了见梁媛还是背对着他双手疯狂的向着脸颊扇风,心底又觉得有些不忍,苦口婆心地
开始劝慰,“你是做医生的,如果连最基础的情绪稳定都做不到,你说患者和患者家属还怎么放心把自已的性命交到你手里?”
“他那会儿…”梁媛缓缓转身,她好不容易缓了点情绪,刚一开口便哽住了喉咙,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他那会儿数据特别不好,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