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江修临面前,蹲下,拔出军刀,对着他的脚踝用力挥下。
瑞士军刀的锋利超乎想象,看上去足有成年男人手臂粗壮的树根只斩了几下,就被割成两半。
万辞正要将江修临扭伤红肿的脚拿出来,男人却是突然扑上来,用力抱紧了她,整张脸都埋在她肩上,细细的呜咽声传出。
“……你吓死我了——”江修临呼吸极不平稳,死死抱紧了万辞,声音抖的七上八下的,听上去,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
他刚才真的以为,万辞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那可是老虎啊,她怎么敢的……
怀里的拥抱有了实感,他的心才渐渐静下来。头贴在万辞肩上,身体随着呼吸一抽一抽的。
万辞便蹲在地上,闭上了眼,一手抓着刀,任由这人抱着她。
林中寂寥,好半天,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风吹过来,绿叶一阵攒动,万辞抬手,犹豫几许后,才覆上江修临汗湿的后背,动手拍了拍。
男人宽阔的肩膀在这时显得如此无助。
都活着,没有人因为她而失去生命。
万辞顿感庆幸,腿脚脱了力,她缓缓跪坐在地上,被江修临拥着,冰冷的心卷上了温度。
幸好……
幸好。
被kevin家保镖解救出来的时候,万辞冷眼看向走在前方,微笑着关切问候的aldridgekevin。
“哦,天呐,实在是抱歉,通知下山躲避老虎的时候佣人没有找到你们,身为主人,我的过错。”
江修临被人搀扶着,看到了早早下山的宾客,他长眉一皱,没有搭理他。
万辞面无表情地看了看aldridgekevin,那个男人脸上依旧挂着绅士谦和的笑,眼底的玩味只对她放肆。
见两人都没说话,aldridgekevin也不恼,自顾自好心道:“万小姐肯定不愿意你们这样子下山被人看见吧?我安排了医生和房间,下人会带你们从另一条廊道过去。”
万辞轻笑一声,即便脸上沾着灰和血痕,一身狼狈,也掩盖不住她傲骨神姿:“那还真是谢谢aldridge先生了呢。”
血眸男人毫不谦虚地应下:“这是我该做的。”
等到收拾好,换上助理事先准备好的备用衣服,伤口包扎完毕,江修临坐在床上,右脚踝上绑了一个冰袋。
这些外国人不太懂得正骨,上来就直接消毒冷敷。
还是万辞下山前及时帮他将错位的骨头扭了回来,这只脚才没废掉。
原本他只是扭伤,后来万辞回来才发现,这家伙为了早点从树根里挣脱出来,差点将整只脚的骨头都拧断,脚踝处的皮肤全都磨破了。
“蠢货。”万辞看着江修临惨不忍睹的脚,低声骂了一句。
江修临一句话没说,这会儿的他十分安静,靠坐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而万辞在说完那句话后也没再开口。
此时,来访的客人都去赴游轮晚宴了,万辞则是借口身体不舒服和江修临在庄园的房间里休息。
她脸上还贴着创可贴,身上其他伤口则是用纱布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