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他赶紧进府通知家主,过了一会儿。
熊兴麟没有见着陈家家主,而是冲出来一帮护卫与衙役对峙。
熊兴麟丝毫不惧,脸色一沉,大声呵斥,“放肆,尔等是想造反不成?把你们主人叫出来,本官有话要说。”
“我们主人不在家,县令有话就快说。”管家面对县令丝毫不客气。
气得熊兴麟上前就是一耳光,“本官是尔等父母官,岂容你在这里放肆。本官限你们半刻钟内,出来一个话事人,不然全部抓捕下狱。”
陈府管家(陈富)摸着脸颊道,“你敢打我,我家老爷可是举人,陈家世代为官岂是你一个小小县令在这儿放肆。”
“哼,还好意思提世代为官,真是吾辈之耻。”
陈富见吓不住县令,便进去找话事人去了。
片刻功夫,出来一位翩翩公子,年纪约莫二十岁。
陈富点头哈腰在公子面前道,“少爷,这县令真不知好歹。”
少年一听,脸色极为不悦道,“退下。”
陈富只好悻悻退下。
少年对着熊兴麟拱手一礼,“学生参见大人。”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出来一个懂礼的人,那么也要以礼相待。
熊兴麟也回了一礼。
“不知大人,何故如此?要来说一声即可,寒舍定会大开中门迎接,何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本官有要务在身,可不是来叙旧的。”
少年名叫陈维崧,明末清初词人、骈文家,“江左三凤凰”之一。他父亲便是有明末江南四公子之称的陈贞慧,如今还是一个举人。
但是陈贞慧交友广阔,是复社核心成员,也是阮大铖最痛恨的人之一,他如今还在南京呢!
陈维崧不敢得罪县令,因为他明年要参加县试。
“不知是何公务?”
“贵府拖欠税款一事,今日便把结清吧。户部税课司统计,一共拖欠二十万两。”
陈维崧拱手一礼道,“容小子进去询问一番。”
陈家也是一个女人掌家,是陈贞慧的侧室时氏,陈维崧母亲已经去世,所以陈府是他小妈管家。
陈维崧进入府门后,对一个丫鬟吩咐道,“你去告诉二娘,让他准备二十万两银子。”
陈府后院内。
时氏一听丫鬟禀报,气得把茶盏摔了一地。
二十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让她突然之间拿出去,还是有点心疼,最致命的是如今她真没有二十万两。
时氏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最后对丫鬟道,“你去告诉大少爷,咱家一两银子没有。”
陈维崧一听愣住了,他知道事情要糟了。
这个二娘不愿意把银子拿出来,这不是坏事吗?难道她是故意的吗?想我得罪县令,今后考不了功名,不能接手陈家?就算我接不了,也轮不到她儿子好吧。
想到这儿,陈维崧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只得出去告罪,等他父亲回来定夺了。
陈维崧再次走出陈府,对这熊兴麟拱手一礼,“大人请见谅,能否等家父回来在做定夺。”
熊兴麟一听就来火了,心想。
你以为你父亲是谁啊!凭什么要他回来定夺?他一辈子不回来,本官就一辈子不收了呗!
熊兴麟道,“依照陈公子的意思,就是今天不打算缴纳税款了。”
“大人见谅,今天实在缴不了,得等父亲回来定夺。”
陈维崧心想。
家丑不可外扬啊!你要我怎么解释是我二娘不给呐!
熊兴麟哪管那么多?反正他只知道,陈家是不打算缴纳税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