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夏叶东被谢羽清叫醒后得知夏安年已经不见了的消息,瞬间就暴怒起来。
他有些愤怒的将手里绵软的被子摔在床。上,像是赌气的孩子,谢羽清却没有心情欣赏。
因为下一瞬,夏叶东就光脚踩着有些凉的地面,一举冲向了之前夏安年待着的卧室。
他速度太快,又太心急,手肘撞在门框上,闷哼了一声,却又紧紧的捂着手肘,继续跌跌撞撞的往那个房间跑。
谢羽清看着他近似崩溃的状态,眼里尽是焦急,却也只能赶紧跟在后面。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夏叶东了,甚至自从他们相识的时候,他就没有见过这样焦急的甚至快要失去理智的夏叶东。
他知道夏叶东的人生经历,和之前的坎坷,因此也知道他对平凡的幸福生活有着多么大的执念,更能理解他一个单身父亲对从小亲手养大的儿子的期待和爱护。
可他依然没想到,夏叶东的念想会有这么重,依然没有想到,夏叶东对于同性的爱情有着这样大的偏见,或者说不信任。
他不信任一对同性恋人能够在社会生活中同样拥有完整的幸福,不信任一对同性恋人也能长长久久的走下去,不信任一对同性恋人不需要全社会的认可也可以开开心心,自我的活着,即使那些标榜“正途”的异性恋,一样没有能够得到所有人祝福的。
谢羽清自嘲的笑了笑,对于曾经的那些过往却更加释怀。
也许就这样吧,即使没有夏安年母亲的出现,夏叶东依然不太可能会接受他的爱意,依然不会相信他们两个在一起会有幸福,也更不会选择他——一个同性。
谢羽清的情绪转变和翻腾,夏叶东却完全不知道。
他一股脑冲进了夏安年之前所在的那个屋子,一下子跪坐在谢羽清所说的那个夏安年留下的字迹,【爸爸,对不起】
原本特意为夏安年而蒸的米饭,偏软和粘的的水分,恰好是那个孩子最爱吃的程度。
夏叶东昨天晚上,还紧张又满怀欣慰的在电饭煲前面一点一滴的计算着水量,希望能给心里难过的儿子一点来自父亲的慰藉。
而现在,那些原本黏黏的带着水分的米饭粒,紧紧的贴在地面上,却已经硬的像是隔夜留在电饭煲里的痕迹。
夏叶东忍不住伸手轻轻的碰了碰那些字迹,坚硬的米饭粒划在手上有着真实又粗粝的触感,他突然觉得悲伤。
夏安年从小就是一个乖乖的孩子,从来不会像其他小朋友一样,闹腾腾让人没来由的烦躁。
他永远小小的,安安静静的跟在身后面,不会要让人有负担的玩具,不会要求家长做难以达到的事情。
仿佛比一个大人都更懂得体贴和理解,永远不会强求。
往往夏叶东说什么,他就听话的去完成什么,不管结果如何,却是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做过的。
就连画画这样喜欢的事情,他也从没有要求过要报学习班,或者要买什么昂贵的画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