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夷地,北方某处——
“……在我的第3次上书被仙台藩藩主给无视后,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我收到了露西亚国频繁地在虾夷地搞各种小动作的消息。”
“经过我的一番调查,我觉得若对露西亚国置之不理,日后露西亚国定是我国的心头大患。”
“我认为:我们应该与阿伊努人友好共处,然后与阿伊努人一起开发虾夷地,将虾夷地建设为阻挡露西亚人南下的前沿阵地。”
“所以为了让我的这政治夙愿得以实现,在8年前,我就首次登上了虾夷地,开始亲自勘察虾夷地的地形、地貌、物产资源,以及阿伊努人的文化。”
坐在绪方身后的林子平侃侃而谈着,而绪方与阿町则一边控制着马匹往前慢跑,一边认真听着。
赶路的过程,永远是无聊的。
而在赶路途中,唯一一件能用来打发时间的事情,就只有闲聊了。
为打发这无聊的时光,绪方夫妻俩与林子平交替聊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从旅行时的见闻,聊到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各种事情,无所不聊。
此时此刻,林子平就在聊着自己目前以来的人生。
刚才,他已经简单概述过了他童年到青年时期的人生:出身于江户的仙台籍武士,自幼便被他人蔑称为离经叛道的人,在同龄人都在苦读儒家经典时,他却在读历史、地理、兵法、经济等各种各样的杂书。
到了青年时期,开始四处游学,在游学途中,发现了幕府的种种腐败、无能之处,于是渐渐开始为日本的未来而担忧。
曾3次向仙台藩藩主上书,向仙台藩藩主建议改革内政,富国强兵,都都被仙台藩藩主给无视。
而现在,林子平就在讲述自己的第3次给仙台藩藩主的上书被无视后,开始注意到露西亚人对他们国家的威胁,然后开始亲赴虾夷地考察的故事。
“8年前,在仔细考察了虾夷地一番后,在天明5年(公元1785年)。我出版了记述朝鲜、琉球、虾夷地等地的兵要地志:《三国通览图说》。只可惜没有什么反响……没什么人对我的这本书感兴趣……”
说罢,林子平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那本书连朝鲜、琉球都有写啊?”阿町这时插话进来,“这些地方你全都去过了吗?”
“呃……没有。”林子平尴尬地干笑了几声,“除了虾夷地之外,其他地方我都没去过。朝鲜、琉球等地的记述,我都是根据其他人的典籍来编撰而成的。”
说罢,林子平干咳了几声,用生硬的手法来带过这让他有些尴尬的话题。
“好了,我接着往下说吧。”
“总之——在出版了这《三国通览图说》后,反响平平。幕府也好,民间也罢,都没有什么人对我的书感兴趣。”
“幕府的官员们对我的建设海防、与阿伊努人一同戮力同心建设虾夷地的提案也嗤之以鼻。”
“大概是觉得我这种抨击锁国政策的人太碍眼了吧。所以在前段时间,我被官差抓住、然后押到江户的监狱里幽禁起来。”
“我当时似乎已经被官府判了‘永久幽禁’了。”
“好在——在被幽禁后没多久,我就被一伙来路不明的人来救出来了。”
“那帮人似乎是想请到他们那儿去效力。”
“我对做官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正想着该怎么逃跑时,那帮人似乎就被他们的仇家给袭击了,我也得以趁乱偷跑了出来。”
“刚偷跑出来,就得知露西亚人在虾夷地的各种小动作越来越多。”
“我正好也觉得我的那本《三国通览图说》中,介绍虾夷地的那一部分还有许多有待优化的地方。所以刚重获自由没多久的我,就再次踏上了虾夷地的土地,准备再一次对虾夷地进行深入的考察。”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在来到红月要塞的附近时,被误当成间谍抓起来,接着就遇到了你们。”
听完林子平概述完自己目前以来的人生后,绪方由衷地感慨道:“你也是一个人生经历特别丰富、曲折的人啊……你刚才说你是在他人的帮助下逃狱出来的,那现在日本那边岂不是很有可能已经贴满了你的通缉令了?”
“嗯。”林子平点点头,“应该是的。所以我现在也在考虑我之后回国后,该如何一边躲避官差的搜捕,一边继续我的学术研究,并让幕府能够采纳我的意见,开始幕政改革。”
“你真厉害啊。”阿町用毫不掺假的钦佩口吻说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可没有那个勇气三番两次地给幕府上书,抨击幕府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
“也没有办法像你这样愿为国家而在这种苦寒之地四处奔波……可能这也跟我对幕府没有什么好感有关吧。”
“我只不过是在虾夷地待了寥寥数月而已,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我现在非常想念榻榻米,以及味噌汤的味道……”
“我在年纪还很轻时,就开始四处游学了。”林子平笑了笑,“所以练出了一副还算不错的体格,因此在虾夷地四处奔波、考察时,也不觉得很辛苦……嗯?绪方君,你看北面的天空,有大片的乌云正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