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容他人窥探心思,不喜居心叵测之人,甚恶试探和欺骗。
而少数时候怀柔政策能成功的原因,全在他心情。
敌人的愚蠢容易给自己增加筹码。
胡媚儿给宗行雍准备的休憩之处位于整个城主府最华丽的地方。
殷臻思索片刻后,敲门。
门开了。
外面风大,屋内未燃烛火,黑漆漆一片。
殷臻迈过门槛,身上带着湿雨的凉意。
他一步步往里走。
“王爷助朝廷剿匪,太子助王爷拿到陵蕖花。”
“太子?”
气息不稳。
宗行雍有伤在身。
殷臻顿了顿,改口:“下官对殿下并无僭越之心。”
“有岂不更好。”
“本王一人能做到的事,何必与心怀不轨的……人,”宗行雍似笑非笑看他,“做交易。”
殷臻嗓子发痒,轻轻咳嗽后才道:“羌女一旦和另两支流寇产生共同利益,凉州再难攻下。不管王爷想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摄政王,还是九五至尊,都是……”
殷臻把话说完:“都是阻碍。”
“砰!”
雨急风大,狂烈拍窗。
宗行雍骤然抬眼。
殷臻立在桌前,手拢袖中。很平和地和他讨论造反诛九族的事。阴影在他易过容的脸上驳杂,毫无波澜。
他给宗行雍异样的熟悉感。
撕裂疼痛令宗行雍眉心一跳,思绪全部中断。他这才想起受伤这回事,伸手去碰已经濡湿的外袍,一挥衣袖亮了烛灯。
“本王答应你。”
殷臻视线规规矩矩落在身前三寸地,无意探究摄政王私人领地,这时才抬头:“下官——”
他骤然止声。
下一刻几乎像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匆匆背过身,后颈飞快漫上一层深红。
他尤其白,白如上好羊脂玉。以至很容易看出那抹红色蔓延进衣襟领口。
宗行雍脱衣动作一顿。
他眼皮薄而宽,平平抬起时锋利成一条冷锐的线。似乎是新奇,又似乎是别的,洋洋问:“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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