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耶律宗真知道,说是两面夹击,实则中间开花。因为涿州是极为重要的战略位置,离他们的析津府太近了,一旦开战,人家可以直接从范阳城直取析津,一剑封喉。
看着舆图上面的敌我态势情况,耶律宗真沉吟了片刻,先看向下面的众人说道:“宋国在范阳的军队太致命了,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为今之计,只能选择在析津府周边布防。”
萧孝友作为南京留守,在析津府周边最久,自然也知道情况,他说道:“以前我大辽野战无敌,宋国铸造城池只能龟缩城中。如今。”
说着他就有点面色尴尬,但片刻后又继续道:“如今宋国野战稍微占据了点上风,而析津府周边过于辽阔,没有可以防守的地形,几乎全是平坦的平原区,野外相遇,我们胜算不大,所以集中力量守住析津才是上策。”
“唔”
耶律宗真沉吟着点点头。
其余将领也纷纷说道:“确实是这个理,南京一马平川,没有燕山阻隔,宋国现在也有很多骑兵。”
“他们不仅有骑兵,在野外还有那种小火炮,我大辽一直想仿制这种小火炮,但我们铸造出来却经常炸膛,听说他们用的铁器是百炼钢,我大辽哪来的百炼钢。”
“唉,时过境迁,没想到我们大辽竟然也有今日的遭遇。”
谁能想到曾经野战无敌的大辽军队,现在却在最擅长的领域被人赶超,甚至还远远甩开在身后?
这其实也是辽宋地位发生两极反转的根本因素。
毕竟野战无敌才是真正无敌,守城无敌其实是无奈之举,人家只要把城池一围困,粮食吃尽最后也无非是城破的下场。
所以辽国这些将领们亦是感觉到了一种久违的压抑,远不像当初那般,自觉天下无敌,畅快淋漓。
“好了,那就这样吧。”
耶律宗真沉声道:“朕这次亲自布防,务必要让宋国来犯之时,狠狠地碰上一个钉子。”
“是。”
众人应下了。
会议随即结束,诸多将领前去布置防御的事情。
耶律宗真本来也打算起身离开,但忽然瞥见张俭依旧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就知道他有话跟自己说,于是留在原地。
等大家都走之后,他才开口道:“相父,是朕的布置哪里出了问题吗?”
“陛下做得没什么错处。”
张俭微微摇头。
“那是?”
“只是老臣心中总有些不安。”
“哦?”
耶律宗真问道:“相父觉得哪里令你觉得不安?”
“说不上来。”
张俭皱起眉头。
这次计划基本上没有任何问题。
应该说是目前辽国和西夏困境的最优解。
辽国和西夏困境在于他们的追赶远远比不上大宋的发展。
等大宋的国力跃升到一个恐怖的地步,那么辽国和西夏灭国就不远了。
可即便是现在,辽国和西夏哪怕是倾国之力,面对边境密密麻麻竖起无数炮口的大宋,他们胜算依旧渺茫。
所以才会选择先攻击大宋的盟友,充分调动大宋的军队,或是让大宋驰援盟友,或是引诱大宋来攻打自己,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敌人的短处。
但张俭不认为宋国会看不出来。
毕竟这其实也算是阳谋,宋国朝堂上不缺聪明人,又怎么可能不察觉到这一点。
可范仲淹却还是如此大张旗鼓,不加掩饰,这也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