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沈莫言坐在马车笑望着对面的楚河,说是来见胥尽欢,可自从行猎回来后,楚河就总是这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问他也不说,这倒是让沈莫言好奇了,楚河对自己,向来是无话不说的,可这次无论自己怎么问,楚河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是到现在为止,连他自己都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吧。
“大哥你不知道,我近来脑子里老是糊糊涂涂的,好像有很多事情……完全都走了样儿,跟我所认为的都不一样了,我不知道是我一开始就错了,还是根本就是他们变得太快,总之就是说……”楚河抓着自己的头皮,对沈莫言道,“大哥,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真的是太笨了,所以很多事情都看不清楚?”
沈莫言愣了愣,啼笑皆非的问,“说什么胡话,你怎么会这样想?”
“本来嘛,你瞧,我明明在大兆见过夏冬盈不止一次,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按理说这次再遇上,不管对方变成什么样,我都能一眼就认出来才对,换做是你肯定如此;可是我却没认出来,而且你瞧,上次龙浔明明已经跟咱们说过要小心身边的人了,可到头来我却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反倒害的小童无缘无故的死了,大哥也被人再次下毒,到现在想想我都后怕,幸好对方只是在药物上边动了手脚,要是对方再狠一些,直接下点儿什么毒,那岂不是……不敢想不敢想!”楚河说到这儿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你不要太杞人忧天了,我倒是认为对方并不是想要害死我,反倒是好像想利用我达到什么目的。”沈莫言道,其实他早就有这种感觉了,只是心里也一直存着这个隐忧,不知道对方若是一直达不到目的,会不会真的害死自己;不过这话沈莫言却是不敢对楚河说的,而且楚河担心的也不无道理,自己身边的内鬼,还是尽早儿拔除的好。
楚河见自己这一席话,反倒害的大哥也跟着自己烦恼起来,不仅心里暗骂自己笨蛋,有什么烦恼自己偷着烦就好了,干嘛非要当着大哥的面说出来。
明知道大哥身子不好,还要大哥跟着自己一起烦,当真是自己太笨了。
“大哥你不要想太多,有什么事情交给我就好了。”楚河脑子飞快运转,想着找些轻松的事来转移沈莫言的注意力,想着想着,也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初次见到胥尽欢那时的情景,呵呵呵的傻笑起来。
见大哥不解地望着自己,楚河忍着笑对他道,“胥尽欢那小子大哥你见过的,长得挺漂亮的,实在是漂亮的不像话;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姑娘家呢!”
接着,楚河就把第一次见到胥尽欢的情景讲给沈莫言听。
原来那时候还是楚河初次到大兆,时节正好是隆冬,有一次在路上遇见一伙山贼打劫,劫的还是两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姑娘家。
铺天盖地的雪地里,两个美得不像话的姑娘家,被一帮子五大三粗的浑人围在一架断了车辕的马车上,其中一个姑娘的两颊通红,双眼紧闭,一看就知道正在高烧,另一个人冷着一张脸,身上披着一张宽大的裘皮披风,把两个人的身子严严实实的裹在披风里。脸庞美的妖艳却冷得都可以结冰了,周围那些雪跟她的脸庞比起来简直不够看,可是对于那些山贼来说,再冷的神情也比不过那张脸来的有吸引力。
面对着那些粗俗的混言恶语,光有一张冷脸怎么行,在山贼看来,这个冰山美人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这么漂亮的两个人出门,身边还不带几个护卫保着,在楚河看来,完全是没事找事,明摆着是朝狼嘴里送肉,因此在山贼扑上去的前一刻,楚河仗义的一声吼,三两下解救了危难中的‘姐妹’二人。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冰山美人居然是男的,怀里抱着的那位才是货真价实的女人,而且是他的未婚妻,因为生病,所以才带出来找大夫,没想到半路上马车坏了,家丁解下马匹先走一步去找大夫兼找车,留下他们在原地等着,这才引来山贼。
没想到不仅山贼误会了,连楚河也误会了。
就这样楚河英雄救‘美’结识了胥尽欢,二人变成了莫逆的好友。
“胥尽欢那小子长得实在是太漂亮,刚认识的那会儿他还年轻,整个人更是跟个瓷娃娃似的,我总是怀疑他是不是女扮男装来诓我来的,总是防着他,连多看他几眼都会脸红,直到有一回跟他在雪山里面泡温泉,我才敢肯定他是男的。你说一个大男人长成这个样,存心叫人误会是不是?”楚河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还好这些年渐渐地长得有些男儿气概,虽然还是漂亮的不像话,可也不至于还会被人误以为是女的。不过……”楚河说到这儿顿了顿,接口道,“另一个就……”
沈莫言挑眉,“另一个?”
“是啊!”楚河点头,“就是夏青,我跟你说过的,就是夏冬盈的弟弟,他比胥尽欢更像女人,要不是我已经先见识过胥尽欢,知道了什么是人不可貌相,呃!……就是大哥曾经跟我说过的,不要一味地相信自己的眼睛,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的;夏青长得比胥尽欢更漂亮,而且更像是女人;胥尽欢虽然漂亮,可好歹还有些男儿气,那夏青人却透着一股子媚,不论怎么看,都像是女人,要不是先见识过胥尽欢表里不一,我还真要怀疑怀疑他夏青是不是女人呢。”
“净说一些胡话!”沈莫言笑着道,他自然看得出楚河这是故意在找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对他话里的几分真实性倒不是很在意,只是随意听听并不放在心上。
两个人说说笑笑,马车很快就到了宜宾酒楼,楚河一下车,就看见胥韧笑眯眯的站在门口迎上来。
“胥韧见过两位沈公子,我家少主已经在楼上等着了,两位公子请跟我来!”胥韧彬彬有礼地道。
“胥韧,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非得这么郑重其事的把我们找出来?”楚河边走边问道。
胥韧一笑,“二公子心底是不是有很多疑问?”
楚河就是一愣,就听胥韧道,“二公子心里的疑惑,相信等下见到了少主就能得到解决了。只是,二公子等下也许会有些吃惊吧!”
“你小子什么时候说话也跟胥尽欢差不多了,总是说一半藏一半,既如此,你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胥韧一直跟在少主身边,说话做事像少主一些,那是胥韧的福气,二公子这话,胥韧就当是在夸赞自己了。”胥韧说着还夸张地对着楚河作了一揖。
楚河哆嗦了一下,他一向跟胥韧他们不修边幅习惯了,猛地见到胥韧这样文质彬彬的样子,忍不住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一边搓着胳臂对胥韧骂道,“你个混球,装什么斯文,平日里跟你说话,也没见你这样文绉绉的,你今天吃错药了?回头叫龙浔给你扎几针。”
“二弟!不得无礼。”沈莫言在一旁咳了咳,道。
胥韧更是一脸的苦大仇深,对楚河道,“二公子,当着大公子的面,你好歹也给我些面子,你这样不管不顾的把我老底揭出来,叫我面子往哪儿搁啊。”
“你还有什么面子!”楚河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