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尧那厮,自从回了汉国与我共事汉王后,处处与我为难。你也得小心他一点。”
韩翊起身前,刘邦叮嘱陈平送他离开,离开一段距离瞅着四下里无人时,他叮嘱韩翊道。
在濮阳楚营里,赵尧是那样地关照陈平,没想到到现如今,俩人已经是如此水火不容了。
在韩翊的认知里,方才在刘邦帐中的一切,刘邦都心知肚明,他之所以让陈平来送韩翊,就是想看看陈平怎么说怎么做。
把这些个事说到明处,陈平哪怕是再难受,往后哪怕只是在表面上,也只能与赵尧好好相处了。
好在那个张苍也是阳武人,听小柒提到过,他与陈平的结发妻子母家,是非常亲近的关系。从刚才在刘邦帐中的情形来看,所传非虚。
有张苍时不时地盯着赵尧,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遏制后者的坏心思。
“进成皋前我想与籍孺接触一下。”韩翊对陈平提出了要求。
韩翊一提到籍孺,一向镇定自若的陈平就有点支支吾吾的,而且脸红到了脖子根。
韩翊马上就想到了方才籍孺从刘邦的榻上下来的情形。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籍孺那人,本身就非常地不拘于形式。小柒第一次带韩翊见籍孺时,籍孺就带着大袋的金镒住在柴房里。
可能会有谣言吧,而且陈平还与籍孺在长相上有几分相像,传着传着,变成陈平与刘邦有那么二三事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韩翊从怀中摸出几张茧纸,递给陈平,
“这是成皋守将家中妻子的笔迹,还有她做事为人的风格。
苟敬帮我弄来的。
你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还有谁有那种本事替成皋守将曹咎的妻子写一封家书呢?”
陈平释然。
籍孺是刘邦的宠臣,他马上回去,很快地就借来了他,为韩翊做了一封曹咎再熟悉不过的家书。
“曹咎这厮,也不知道哪来的如此雄厚的财力,如此平常的家书,竟然用了这么金贵之物。”
在研究曹咎发妻的字迹时,籍孺没忘了把这字的承载物也大赞了一番。
韩翊以前看籍孺在仿制书画时,做旧那些有些年头的东西,都是在一些常用的物事上边做。而这次,如果不是苟敬给了韩翊茧纸,韩翊都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妙物,更无缘得见。
籍孺在赞叹,韩翊却紧张起来,他一下子按住了籍孺的手,
“籍先生,你得给我交个底,你仿制这茧纸成色,能仿制得有几分像?我可是拿命在拼,你莫要瞒我!”
“一半的一半吧。”籍孺显得非常地轻松。
韩翊不信,同为洛阳人氏,他太了解同乡说谎的神态和语调了。他用非常严肃的神情看着籍孺。
“好吧,最多四成。”籍孺像是在集市上讨价还价。
韩翊用一种看骗子的眼神看着他。
“三成。我以前没观察过茧纸老化的过程是咋样的。这东西据说前朝时只在蜀中出现过,而且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我就更没多少机会见过了。看曹家这情形,这玩意他家是常用的,我仿制得稍有差池,他都可能看出来。”
籍孺没有再哄韩翊了。
“这茧纸珍贵到何种程度?”韩翊问道。
“这么说吧,九成含量的金箔,两张叠在一起,才抵得上同样大小的茧纸。
即使是这样,一般人还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