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现在我又沾上了死刑,父母哪能随便把一家的活路与我换作生机?
还是你命更好点。”
韩翊说这话时,隔壁那人干脆就地坐了下来,“我呐,宁愿肚里饱饱的,哪怕少活几年都愿意。”
双方是什么底细,这时候即使盘的没有七八分,也有三四分了,隔壁那人一放松,就席地背对着韩翊坐了下来,
“小子,你怕死不怕?”
一想起正在暗处偷听的曹咎稍有不如意就判自己死刑,韩翊心里的火腾地就升起来了,
“咋滴,怕死或者不怕死,就可以不死了吗?千不该万不该,听了一个摆摊的说一妇人带着几个孩子的难处就动恻隐之心。
我怜悯她们,谁怜悯我,怜悯我的妻儿父母?”
说着说着,韩翊也气愤到不行,就地背着那人坐了下来。疼得直啜牙花子,但还是直直地坐碰上。
天光暗下来时,韩翊心里着了急,自从他进了大狱,自始至终,暗处的曹咎都没有出现过。
刘邦指天发誓说过,只要韩翊帮他拿下成皋,等他得天下之时,赦免未参战的项家人和项颜的死罪。
进城前他本想着学那郦食其半夜溜到县令房中割下曹咎的头,然后控制整个成皋,没成想曹咎把他送进了根本施展不开的狱中。
下午受了伤,晚上又滴水未进,狱中的条件差也就罢了,还又脏又臭,时不时地有虫子爬出爬进的,他晚上困到不行时,只得和衣靠墙打着盹。
夜半时分,韩翊被两个人拔拉醒了,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绑了起来,不但嘴巴被塞住,连眼睛也被蒙上了。
那两人挟着他在暗中左转右转地走了好长的路,才到了一温暖的所在。
那所在,没有臭味,还有食物的香气,还没能搞清楚到了哪儿,韩翊的肚子便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那响声,是他遮掩不住的那种。
他在暗中揣度这是怎样的一个神仙处所时,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松绑!”
是曹咎的。
本来韩翊还以为这人会至少熬他个三天四天,直到熬得他蔫成了夏日烈日下的菜叶子那样才肯见他呢,没想到这个统率三军的人,居然这样地沉不住气。
韩翊在心里轻视了曹咎一回。
曹咎坐在上首,他的案几还有韩翊跟前的案几上,放着丰盛的食物。
“今儿个你在看卦的那儿,见到了几个妇人,几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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