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孺边说边暗暗地咽着口水,这种物件,他可是眼馋得紧。虽然人人都道刘邦对他很好,但这样的好东西,连刘邦都只有过两张而已。
韩翊的心却像沉到了湖底,眉头第一次不争气地皱了起来。
“大侄子不用如此忧心。你想想,你和籍先生的区别在何处?”
张良在门外站了已经有一阵子了,里面两人的话他听到了多半。
等到籍孺把难度用语言拉到了极致时,他才摇着羽扇走了进去。
韩翊朝他行了晚辈礼后,他才随处找了个不那么邋遢的地儿坐下,
“大侄子,我问你,这茧纸主要用什么做成的?”
当然是桑蚕丝。
“这就对了,说一千道一万,这茧纸,和你一直卖的襄邑的锦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问你,在什么情况下,锦的老化程度与平时不同?”
韩翊听明白了。
籍孺也听明白了。
怀揣着华夏最精巧的籍孺仿制的家书,韩翊心里感到前所未有地有底气。
趁着几个粮商进城之机,他进了城,找了曹咎,用的是他自己的钞能力,而且,他是当着曹咎的面贿赂他的下属。
曹咎很不高兴。
他本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可自从项羽离开成皋之后,汉军的骂声越来越难听,越来越响亮,即使是遵项羽之令没出城应战,他也被骂得心里毛躁到不行。
“来人,军棍五十!”
韩翊刚进城,就被打了一顿。
不过,他的心里却是高兴的,因为那封信,即使是张良出了主意,籍孺还是坚持仿造曹家家书成功的概率不超过三成。
这一顿打,可以让他的贴身衣物小小地沾上血,血渍,可是能染红衣物的,而且还是洗不干净的那种。有什么能比用伤换命更划算的呢?
这时候,城墙外汉军的骂声与往日又有所不同。这时候汉军中不但有骂声,还有哄笑声。他怎么听着,就怎么觉得不对劲。
派了军候去察看,说是汉军的脏嘴中出现了与妇人相关的词。
再多的,那军候是死也不说了。不过曹咎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中间没那么简单。
于是,他只好亲自登上了城墙,侧耳听那动静。
那些个人,骂声不像前几日那样密集,但过了好一阵子,他也听清楚了,那些个人,竟然夸起他家的女眷起来。
这时候,他才想起方才受了军法的那人嚷嚷着是给他送家书来的,
“来人,方才那个一身铜臭味的人死了没?”
一般来说,军中衙署中,又有谁会对一个看起来稀松平常的商贾下毒手呢?
五十军棍,好像连重伤一个人都不能,又如何能让一个人死去。
“带他上来!”
这还是韩翊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伤害如此羞耻的部位,他揉揉后边,呲了下嘴,正要背朝上躺下时,却又被人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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