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翊从袖口处拿出一鼓鼓的荷包,当着众人的面扯开口子,内里全是金灿灿的金瓜子,他把他交给为首的那人,说道,
“事情办得不错。这是这次说好的价钱,还有方才允诺各位的。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还找你们。”
为首的那人脸笑成了一朵花,挥挥手,然后带着那群乐户,兔子一样快地眨眼间就溜得没影了。
柳嫖暗中对他竖了大拇指,韩翊笑了笑,硬着头皮跟着她见了正在气头上的吕媭。
此时的吕媭很有当家主母的派头,他不正眼瞧韩翊,也不说话,只是从头上拔下了一根金簪子,然后细细地剔着指甲缝,翻过来左手剔右手,翻过去右手剔左手,左手右手翻来覆去地剔。
这种情形韩翊见多了。特别是他在遇到大宗交易的时候,有时候与他进行交易的人背景深厚,又想连本带利地吃掉他的好处,比这更难堪的情形他都经历过,吕媭这点微末伎俩,实在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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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的,不就是耐心吗?
直到日头西斜,吕媭还没有一句话,再这样耗下去,吕媭完全有可能以天气太晚要休息为名把韩翊支应过去。
韩翊笑了,他奉承道,
“樊将军欠下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也知道夫人为难。其实松子说了,她办花楼,初衷本就是为了结交各路权贵。听说好些个有风骨的,顶得住财货的诱惑,却过不了美人关。这些个微妙的道理,只有男人才懂……”
韩翊说到这的时候,明显地看到吕媭的手迟滞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剔起来,他就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然后他再说道,
“从实质上说,不管啥生意,都只是买卖而已。不怕对方赊欠,只要没结清,就还有无数的往来……”
这话说到了吕媭的心坎上,她没好气地问了句,“那结清了呢?”
“像樊将军这样老是一赊到底的客人,身后又有如此强大的妻族,如果我是松子,断不愿与他再往来。”
韩翊见过一般女子对后院的决心,知道吕媭也不例外,就再刺激了她一下。
“不用多说,樊哙统共欠了邯郸多少,柳嫖都给我说了。我也早就准备好等她的前东家来拿,没想到她竟然把你给拽进来了。
一个子儿都不少,你点一下,都拿走。
还有,我知道为何今天那些府衙的都没来。替我转告陈平,他的恶心,我记住了。”
以一个弱女子之身挑战整个汉国的间者体系,吕媭再一次刷新了韩翊对“无知者无畏”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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