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又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变得冰凉,再度其神色,知道她已经听了进去,心下松了一口气。
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我同为皇家儿媳,别人看着风光,当中的苦楚只有你我能知,太子府,雍亲王府,十三贝勒府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老十三那里出了事,不能再让雍亲王府出事。”
“……”
“不管年妹妹有没有真的犯错,这种时候你都应该劝老四解了她的禁足,恢复她的位份,以安年羹尧之心。”
“太子妃,臣妾……”
她这番推心置腹,分析利弊的话说的乌拉那拉氏竟无颜以对,也无言以对。
她只看见后院这方小小天地,却忘了外面还有更加广阔的天地,那天地里充满着更多意想不到的暗算和危机。
一旦爷出了事,不仅她这个嫡福晋,就连整个乌拉那拉氏家族都会受到牵连,难以自保。
太子妃见她脸上似有愧色,又拍了拍她手:“我知道你是个顾大局识大体的人,所以今日才会推心置腹的跟你说了这些话。”
“……”
“我也知道你是个宽厚仁善的人,也不至于真的容不下年妹妹。”
“……”
“可是,但凡深爱丈夫的女人,谁能真的甘愿忍受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恩爱,一旦错了主意,不仅害了别人,也会害了自己。”
这一次,她没有自称本宫,而是以我自称,更让人觉着亲切。
乌拉那拉氏此刻已然心服口服,就算心里依旧对年氏介意,也知太子妃维护年氏之意,但事情有轻重缓急,这一点,她还是分得清的。
她点点头道:“今日听太子妃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臣妾必当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说到这里,她想着还要为自己辨解一番,又道,“不过,年氏之事确与臣妾无关,正如太子妃所言,臣妾还不至于真的容不下她。”
太子妃笑了笑:“我知道。”
两个人把手言欢,这是乌拉那拉氏一开始怎么也没想到的。
她更没有想到,她还有为年氏说话的一天,哪怕心里再不甘,她也不得不这样做。
过了一会儿,有侍女来报,向海棠来了,太子妃淡淡“嗯”了一声:“叫她过来吧!”
向海棠也不知太子妃为何突然要见她,不过她知道她和年氏的关系,心里总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且,绣鸳的神情不太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也弄不明白。
前世,她并未见过太子妃,依她这样的身份也见不着。
就在明年十一月太子胤礽二度被废,太子妃受到牵连,被收回册宝,与太子其他妻妾一同被圈禁,不久之后,太子妃便抑郁而终。
不过,皇上却对太子妃颇为看重,她死后,还命翰林院为她撰写祭文,并以皇太子妃的待遇,将其厚葬。
想来,她应该是个贤良之人,不至于故意为难她一个小小侍妾。
想到这里,她的心略微安定了些,走到芙蓉台,就瞧见一位梳着两把头,身着明黄色缎绣兰花蛱蝶宫装的妇人。
样貌算不得多漂亮,打扮的也不是多华贵,却雍容端庄,比嫡福晋乌拉那拉氏还要多了一份从容不迫的气度。
她连忙上前跪下行礼:“妾身向氏参见太子妃,太子妃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