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昶低着头,心里一片凄凉。
开元帝对岳家没有开恩的心思,哪怕自己学傅家交出兵权,甚至把逍遥侯一家都用来做筹码,依旧无法全身而退。
“长安,如今白契和黑契都安生的很,傅家军里那些死忠傅家的人都身居要职,若不能为朝廷所用,留之何用?”开元帝说。
岳昶没接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不说虽也是错,可到底不算什么把柄。
开元帝舒缓的靠在椅背上:“楚家、傅家,曾都是手握重兵的武将,楚家不说,傅家如今就算是朕都无法再请出山,执掌兵权了,傅少衡请旨避嫌,摆明了不想再和傅家军有任何瓜葛,此举是自保,也实实在在的伤了傅家军的心,这个时候长安若能知人善用,趁机清理掉那些不听话的,傅家军才会真正成为国之重器啊。”
岳昶抬起头:“微臣去办。”
开元帝看岳昶躬身退下,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福宁给开元帝换了热茶。
“福宁啊,岳昶真狠。”开元帝说:“竟把逍遥侯这一脉都舍弃了,他想要做什么呢?”
福宁躬身:“皇上,老奴看不懂这高深的博弈,但老奴看出来了,这位是真狠。”
“是啊,朕以为岳家在岳淮北死了之后,不足为惧,如今看来,这岳昶确实是个人物。”开元帝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宣兵部尚书、三司,御书房议事。”
这一日,御书房通宵达旦,拂晓时分,逍遥侯府被御林军团团围住,从上到下一百三十一口人全部被抓,四邻虽惊,但都紧闭门户,生怕受到牵连。
但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到了各家耳中。
秦夫人起身,傅泽勋从外面回来,两个人坐下来。
“动手了?”秦夫人问。
傅泽勋点头:“动作很快,只怕都不会等到年后。”
“早晚都会有这么一遭。”秦夫人说到这里,轻轻地叹了口气:“岳家只是个开始,二皇子在外,京城里这位二皇子也该结束了。”
傅泽勋喝了一口热茶:“是啊,这位比上一位要更有城府,傅家军也免不得要来一次脱胎换骨了。”
两个人都没往下说。
但都非常清楚,傅家交出去兵权,开元帝必定会寻找机会把傅家军变成天家手里的镇国之器,也就是说安国寺这一遭,一箭三雕,岳家、傅家军和二皇子,开元帝还真是滴水不漏。
天蒙蒙亮的时候,晏欢跑到国安府门口求见,怀里抱着的孩子小脸青紫,她顾不得形象,哭嚎哀求,惊动了往来的行人纷纷驻足。
晏姝得到消息,让非花到门口带着晏欢去济世诊堂。
济世诊堂里,白老亲自出手,都没能救活那个孩子,晏欢哭的撕心裂肺,状若疯魔一般跑了出去,孩子抱在怀里,小被子掉在地上浑然不知,那孩子两个青紫的脚丫颤动着,见到的人都被吓得远远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