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坐在河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但维塔莉娜明显能感觉到,旁边的这个白兔子此刻有些心神不宁,就好像她在犹豫着,要不要和自己说什么事情一样。
“叶莲娜,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事情?”维塔莉娜看着在夕阳下被照得有些红扑扑的霜星脸庞,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毕竟之后自己就要离开了,如果她此时对自己还有什么误会的话,最好现在就解开。
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霜星看着维塔莉娜认真的脸庞,像是败下阵来般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老家伙吗?”
“爱国者?什么叫我还记得他?我之前应该没见过他这样的强者才对。”维塔莉娜虽然已经解封了魔剑,但在面对爱国者时,她仍旧能感受到温迪戈自血脉中散发出来的那种天生的压迫感。
无关实力,无关年龄,是只单纯的种族压制,就好像温迪戈天生就是为了狩猎其他种族而生一样。
霜星的话让她有些奇怪,自己前半辈子一直在哥伦比亚,维多利亚,卡西米尔三个国家之间晃荡,怎么可能会有机会见过一直在无尽冰原上行军的温迪戈,就在她怀疑霜星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的时候,她却看到了霜星那副认真的面孔。
就好像是第一次两人交手时那般认真。
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你再想想?”
“我再想想……”
虽然不知道霜星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看到她这种并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维塔莉娜也只能尽力的去回想任何可能会出现这位温迪戈的场景……
突然,她整个人的身体就像是僵住了一样,显然是发现了记忆中唯一一处可能会出现这位前乌萨斯大尉的地方,而旁边的霜星看到维塔莉娜那突然绷紧的身体,自然是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老家伙说的没错,她真的是那场屠杀……不,那场抵抗的幸存者。
抬头看向因为夕阳落下而被漆黑逐渐笼罩的天空,霜星感觉到胸口有些沉闷。
这算什么,回旋镖吗?自己的救命恩人竟然是老爹的仇人?难道我生活在一本炎国武侠小说中吗,这种老套又俗气的剧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这样一个感染者的身上啊……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直到双月升入夜空,灿烂星河浮现于头顶——
直到霜星感觉到了身体的异常,更准确的说,是身体温度的异常。
原本不应该被自己阴冷体质所感受到的炙热在这一刻分外明显,身为冰系术士,她本身就对温度的变化极为敏感,在天还没黑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察觉到了身体温度的变化,但她误以为是来自维塔莉娜的温度,毕竟在上次的交手中,她通过旁边的库兰塔第一次理解了热这个概念。
然而现在她才发现这股温度并非来自旁边的库兰塔,而是自己的身体。
身体在变热,就好像是深埋在躯体里的寒冷源石结晶失去了效果一般。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在小时候霜星就曾经体验过这种感觉,那是刚刚遇到爱国者的时候,娇小的叶莲娜在爱国者的怀里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温暖,也第一次见到了这位杀人不眨眼的温迪戈面对她身体异常时的紧张模样。
不行了……头好昏……意识在模糊……到底怎么了?
随着霜星轻哼一声向维塔莉娜的怀里歪倒,后者下意识地扶住了霜星的身躯,指尖与躯体接触的第一时间,她就感觉到了怀中雪兔子体温的异常之处。
“霜星?!你怎么了?发烧了?”维塔莉娜将刚刚霜星的话抛至脑后,她清晰的记得霜星说过,她从没体会过热这个概念,因为体内与生俱来的源石结晶不但赐予了她足以毁灭一切的寒冰法术,也夺走了她的感受温度的权利。
只是为什么突然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她却又像是恢复了正常一般,重新感受到了温度的概念?
“发烧……是什么?”迷迷糊糊的霜星睁开眼睛,虽然看不清眼前的人,但此刻头顶下温热的触感却让她有些贪恋。
“……你生病了,我带你去找医生。”维塔莉娜二话不说直接把雪兔子拦腰抱起,不知道是自己的力气变大了还是其他的原因,虽然是第一次抱起她,但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吃力。
“不要……回去,会浪费药品……”霜星伸手抓住了维塔莉娜的衣领。
“就这样,没事的,我之前也体验过一次,不碍事……不碍事……”
嘴上这么说,但她抓着维塔莉娜衣领的手指却格外用力,这最少证明了她此刻感觉非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