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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暗昧到平明(第2页)

赵王抽打其面目:“好,我看见大火了,但我怎么看不见你们的长官?另外,各宫的主人在哪里?后梁的上人又在哪里?别告诉我,你们丢下他们,先顾自己逃跑。”

私官无话可说,被赵王斩杀。

他拎着头颅,换骑野马,跑进火中。随从在后面追:“我君快回来!”

更下四刻,赵王回来,手脸都是黑红色。他不及下马,先下令:“你回国,告诉平侯,让他发巨鹿军;你向北,告诉魏侯,让他发常山军;你入燕,过白狼水,去请臧夫人和燕王舅父白狼侯。”他又要转入火中。

随从阻拦:“尚不知敌人,我君不要贸进。”

“如果敌人有充足的武力,会强夺皇宫,封锁都城,当众收缴木首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夜里放火,恐吓宫官,故弄玄虚,”赵王纵马踏碎随从的脚面,喝退他们,“火起,证明那作乱的人,现在还力单呢,想借焚烧宫殿,乱中取胜,怎么能让他得逞?我去保护上人。你们就去各宫救人,及时止损,不要胆小。”

随从惨淡脸色,手脚并用着爬起,一边择路,一边回头看赵王的影,仿佛今天才认识君主。

赵王也睥睨他们。

等随从彻底消失,他才转看大火,切齿地问:“究竟是谁?”

实际上,赵王并没有去保护上人,而是先去和夫人宫。和夫人坐在火中,拿一把小匕首,遇人就投掷,等看清来人是亲儿,她才瘫坐在地:“我儿奉朝来了,众宫有救了。”短暂的失神后,这位刚强的女人已经移步宫外,和赵王耳语:“楚国出事,省中接着出事,这样的时机不会再有第二次,你要立功,让你父亲看清谁才是后梁第一皇子。”

“我已经部署了。”

“那就好,”和夫人扶着赵王胳臂,“去找你父亲吧,他与连氏在班犀殿。周围有樱池,一时半刻烧不死,又有宿卫,非正规军不能突破。你向他请安,实是保护你自己。”

“母亲与我同去。”

“我宁死也不想看他和淫贱的女人滚在一起,”和夫人鄙夷,“况且我儿在宫中,我再也不怕什么歹人。”她催促赵王,并添一句:“如果你已经掌握情况,见过你父亲之后,尽快找到修釜。调用武事的虎符在他手上,必要时,可以勒令他交符。他这个太尉难道管事?真是废物。”赵王称是。

和夫人与儿子道别,裹紧寝衣,在一片蕉林中独立:“难得看见大宫着火。”漏下五刻,她被射杀。

杀她的少年不过十四五,有猎鹰一样的视力。见人仆地,他于百十步外调转马头,继续杀人:“皇宫里的人都该死,都该千刀万剐,一箭射死妇人,算是便宜她。”少年宽慰自己,同时按住发抖的手,眼中也溢出泪,便打嘴巴,说没出息,渐渐在火中抽泣:“父王,母后,儿子接你们回家。”

兵马纷至,他拿铁护腕抹眼泪,听人称他“王子”,则重新理智:“去找息再。”

由少年带领的兵马来前,宫观之间只有烈火的声音。

樱池远群宫,很静,池旁是以犀牛头为门饰的班犀殿。息再与后梁帝在殿中低声谈话,能让水面涟漪。

“这么说,你是我的儿子。”后梁帝披连美人的薄纱,饶有兴致地打量息再,又绕到息再身后,拆他的冠,拢他的发——多少年前想做的事,如今终于做成,且得知他是自己的儿子,满足感不同寻常——后梁帝起了反应,将长发放到嘴边:“我的好阿噎,你瞒着我,生了这样好的儿子。”

息再斩断这缕发。

后梁帝失衡,挺着性器,摔在连美人身上。两人互相看。后梁帝以手指她:“既是我的儿子,为什么和她有交集?”

“她恨你,我不过利用她,让她传递你的作息,并让她牵绊你。”

连美人反手捉住皇帝的阳具,开始痛诉他罚她捣米,并害她腹中子流产的往事:“听见了吗,我恨你。”

两人纠缠,后梁帝占上风。连美人被他掐颈,翻着白眼,倒在息再脚下。

后梁帝骑她。息再的剑在眼前。

“好吧,利用她……但是,我的儿,她恨我,你也恨我吗,不然的话,你提剑过来干什么呢?哦,看到今夜的大火,怕有坏人,来保护我。”后梁帝涕泗,息再打断其涕泗:他用剑锋划开皇帝的额头。

深沟涌出脏血,后梁帝眼前披红。

他捂着脸,不可置信,现出平时的暴虐:“息再,你竟敢!”

息再踩翻人,将他并连美人压在身下,用剑插入他的鬓发:“我不敢,如何能有今天?”

儿子把过去讲给父亲听。父亲昏昏欲睡,到最后才问:“我知道了,今天你来取我性命,就算你前半生有所成就了。”

“你愿给吗?”

“我不愿给,我还想长久地活着。”后梁帝抬头,才发现息再如此挺拔,往常他在上,息再在下,这位深城府的青年总是低头,履行鹰犬的职责,“你让我活着,之后想要什么,为父都补偿给你。”

“要你的性命。”息再扭剑。

后梁帝的鬓发被剃掉。

他终于爆发:“贼子。”捉住息再的手。

息再丢剑,赤手打他伤处,到伤处流不出血,才换打下巴。后梁帝不支,侧倒,又被息再挽住头发拽起。

一个男人揍另一个男人,将他上身的骨头都打碎,将人打成散肉,吓到连美人。

她说着:“我去领赏了。”逃出班犀殿,在后门撞到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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