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子明,这……这幅画是你画的?”张芝龙吃吃地问道。
贾环察觉张芝龙神色不对劲,不由暗暗疑惑,点头道:“没错,正是我近日所画,倒不曾想搁在书箱里,定是收拾出门时疏忽了。”
“近日画的?这……就奇了!”张芝龙将信将疑地挠了挠头,又神色古怪地看着贾环。
这时,邻近几个座位的同窗都好奇地围了上来观看,见到那画像不由都露出惊艳之色,纷纷称称赞画得好,没想到贾师弟还有此等画功云云。
贾环却皱了皱剑眉,疑惑地问道:“张师兄何故这种表情,此画可有什么不妥?”
“这个……没有不妥,画得很好,实乃不可多得的佳作,只是这画中女子似乎有些眼熟。”张芝龙正吱吱吾吾的,一人却无声地踱了进来,正是满脸胡碴,油头垢面的大师兄柳毅。
柳毅走到身后探头看了一眼画像,却顿时像触电一般,浑身剧烈一颤,面色也大变,不由分说便把画像从卢象升手中夺了过来,死死地盯着画中女子。
“大……大师兄!”张芝龙吃吃地道。
贾环本来一脸疑惑,见到柳毅如此反应,不由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柳毅胸口急剧起伏,呼吸越来越重,良久才转首看着贾环颤声问道:“贾师弟,这……画中女子是何人?”
贾环拱手道:“画中女子正是在下的堂姐,至于闺名则不方便透露。”
柳毅又盯着画像看了许久,呼吸才慢慢平静下来,表情也恢复了正常,将画像卷起来还给贾环道:“唐突了,不曾想贾师弟在绘画方面的造诣竟如此高。”
“大师兄谬赞了。”贾环不动声地接过画卷,放回了书箱之中。
古人的书箱相当于我们的书包,不过是用实木打造的,有多层匣子,可以用来装书籍和文房四宝,十分之结实,但缺点是相当笨重,背着并不轻松。
且说柳毅眼见贾环把画像放入书箱,竟有点恋恋不舍,踌躇了片刻,这才落幕地转身离去。
张芝龙叹了口气嘀咕道:“这也太像了!”
贾环问道:“像谁?”
张芝龙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像……齐姑娘。”
贾环讶然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堂姐长得像与大师兄青梅竹马的齐婉若姑娘?”
张芝龙点头道:“确实很像,乍一看还以为是她本人呢,不过仔细一瞧又有不同,总的来说,长相有七八分,但气质却有八九分神似。”
贾环不由恍然,难怪大师兄柳毅有如此反应,不过这也太过巧合了些。
话说贾环之所以给贾迎春画像,还带到书院,自然不是疏忽,而是故意为之。当初在扬州时,贾环便起意,打算撮合卢象升和二姐姐贾迎春作一对,免得贾迎春像原着那般落入中山狼孙绍祖之手,最终被蹂躏至死。
刚才画像从书箱中掉出来,也是贾环故意而为的,目的是想让卢象升看到二姐姐的“美照”,先存个好印象,日后撮合起来自然就容易了,岂料卢象升看了画像似乎并不来电,倒是引出了大师兄柳毅这一段公案。
这时,张芝龙这小子眼珠一转,凑到贾环耳边低声问声道:“子明,冒昧问一句,你这位堂姐可曾婚配?”
贾环摇头道:“倒是未曾。”
张芝龙暗喜,低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贾环自是猜出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也没说破,大师兄无论相貌人品,还是家世才华都是极好的,而且还有举人功名在身,不知甩那中山狼孙绍祖几条街,若真能与二姐姐撮合到一块,倒也不失是件好事,只是大师兄对那齐婉若一往情深,将近三年也未能从情殇中走出来,而二姐姐只是模样跟齐婉若长得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