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晨读课上,汪夏脸色耐人寻味的在班里转了好几圈,像尴尬、似内疚,又有点难为情,最后还是来到了手臂上贴满创口贴的浩瀚和昏昏沉沉、精神不济的花枝桌前。
两人察觉到汪夏靠近,赶忙正襟危坐,手里捧着语文书,口中洪亮念着《滕王阁序》,那模样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宿醉好点了没?”
汪夏弯身,轻轻问着花枝,生怕吓到了‘心理脆弱’的花枝。
“好好好,特别好,谢谢老师关心!”
‘心理脆弱’的花枝点头如啄米。
“没事就好,虽说小高考很重要,但是以你的成绩,拿3个A绝对不是问题,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非得要挣满那5分干什么?数学多做对一道填空题,5分不就到手了……”
“是是是,以后再也不会了。”
汪夏在一旁窸窸窣窣的给她做心理疏导,‘心理有问题,需要借酒消愁’的花枝虚心受教。
月亮这个死妮子,可把她害惨了,最关键的是……还害得他欠了浩瀚的人情债,看这孩子现在被打的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不过看着,心里莫名感觉有点爽是什么鬼?
她昨天断了片,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听月亮口述,说她抬不动醉醺醺的自己,恰巧又偶遇到夜跑的浩瀚,让他搭把手,结果被汪夏和蒋寒认为色狼,痛殴一顿。
于是,一大早的,浩瀚就顶着伤痕累累过来了。
‘可怜’的浩瀚动了动嘴,发出撕裂般的疼,昨天被蒋寒抡那一拳时,顺便打着了嘴角,到底不是自班的学生就是不知道心疼。
‘嘶嘶——’的疼痛声从嘴角溢出来,一直密切关注他的周蕙,第一时间投去紧张的目光。
汪夏闻声,抬起头来,眼神有些愧疚又有些灰溜溜的瞅了下浩瀚,摸了摸鼻子,语气温润了起来。
“那个浩瀚,还疼吗?要不要老师带你去医务室看看?”
浩瀚嬉皮笑脸的答道,“没事,老师,就是点皮外伤,我都没当回事。”
他语气越是风轻云淡,汪夏这心里就越过意不去。
他就说嘛,浩瀚这孩子平时虽然皮了些,但是心地还是单纯善良的,违反法律、挑战道德底线的事是绝对不会做的,他昨晚也是被老蒋弄糊涂了,也上去恨铁不成钢的揍了两拳。
就是没想到,花枝这孩子平时看起来学习蔫巴巴的,心理负担还挺重,小高考想拿大满贯,是好事。
花枝看着汪夏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觉得自己这下被月亮害得不是一星半点惨,这次小高考发挥不好就完蛋了。
月亮微微侧开目光,透过语文书缝隙瞅见汪夏百感交集的脸色,心里不禁啧啧。
老师,这事怪不得别人,一切的纠结和愧疚都是拜你最喜欢的学生所赐,是他一手策划好的,要怪就怪你平时太宠他,把他宠的无法无天。
加上上次跳河一事,陆景云好像一共算计汪夏两次了,这简直是当代版的中山狼故事啊。
“做题。”
陆景云把一张卷子扔在了她脸上。
眼前一黑的月亮,“……”无法无天!
快下晨读课的时候,汪夏负手走上讲台,拍手叫停,说了一番小高考注意事项和考场分布情况后,让陆景云到办公室领准考证。
花枝手里拿着圆规,去刺月亮的后背,月亮紧紧贴着桌子,不让她碰。
“还敢躲你!”
花枝身子朝前倾,不料用力过猛,把浩瀚桌子上一本书撞落在地。
浩瀚转脸看着她。
花枝愣了一下,挪开目光,低头看书。
“……对不起,我帮你捡。”
浩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