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一巴掌,正好向反方向,另一边的头发挡上另一只眼,这次他更看不到老夫人的脸了。
他错了吗?
错了吧……
老夫人抓上他的肩膀,使劲儿的晃着:“你不知道什么是将军吗?!那是皇帝身边开辟疆土的众臣!关将军单是一等功就数不胜数!当初你是怎么求着家人娶了人人都说你高攀的关雨丝!你现在连句娘子都不愿称呼,口口声声唤人名讳!这是你该做的事情吗?!你还有没有一点儿良心?!”
“啪!”
第三掌。
“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家?!”
老夫人几乎歇斯底里,也实在没了力气,身边的丫头一人也扶不住她,只能用出吃奶的力气,再看着她滑落南白日脚边,掩面痛哭。
是不是有点儿夸张了?
不,因为二老知道,若南白日再不回府,再不休小青,张家二少爷的被罢官,就成了张家落寞的第一步。
然,就在南白日握紧拳头,使劲儿去想如何保住张家,也保住小青的时候,门外小厮竟扯着嗓子,一路飞奔喊道:“老夫人!老夫人!不好了!陈大人带着公文来,说要查张府的账目!”
“呃这……呃……”老夫人不堪重负,在小厮一声喊后,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张员外抱起夫人,着人找了大夫,再把老夫人送去房里,转过身来,瞪了南白日一眼。
这一眼,像是要切断父子情分一般,狠断而烈目。
张员外快步往外迎,手握的拳也微微放松,至少他不能带着恨意去见陈伦。
屋里没人了,连下人都没了,南白日这下,成了张府的罪人了。
他抬起头,透过瓦片看着屋顶上的小青,小青已然呆滞,用挂着清泪的眼眸,给他比了个手势:“休书。”
南白日咬紧了牙,做一口型:“不。”
小青想要现身,自己去找陈伦,想求求他能不能看在往日情分上,不要为难张家。
但思量过后,她并没有这样做,或许是想到白素贞的话:“一但开始摇尾乞怜,就已满盘皆输。”
陈伦还是很敬重张员外的,想到张员外慷慨解囊,为苏州百姓做了那么多善事,开仓放粮,修建庙宇,三皇祖师庙多半的资税,都是他来出,年前发水,苏州城大半的桥,都是张家重建,如今接到要查账的文书,以陈伦机敏的个性,他当然知道是有人从中作梗。
然,官大一级压死人,陈伦一个五品官,他能做什么?
“张员外,这……”
陈伦把文书递给张员外看,再观瞧他的神情,不出所料,难上加难。
张员外能拖就拖,苦笑道:“张家家大业大,这账目整理也需时日,不如等张某整理出来,在着人去请陈大人……”
陈伦尬了半晌,指着文书最后一句:“张员外,这文书上说,即可查处,不可耽搁……您还是立即着人到铺子上取账目来,莫要为难本官。”
陈伦说话很客气,客气到根本不是他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