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的门大开着,外面起了一些风,吹得轻纱悠悠的前后飘飞,沈荒又开始迷瞪了,目光落在那些轻纱上,不知是在想什么。
沈荒看向层层轻纱后的门,青卫跟着看过去,发现什么都没有。
“……齐……宣……”
很轻的一声呢喃痴语,青卫听见了猛地回头看她。
沈荒舒展了眉目,勾着嘴角露出来一有些羞涩的笑,又轻轻的念了一声:
……齐宣……
青卫心头狂跳,等沈荒睡下之后才发觉自己后脖子一片凉意,伸手一摸竟摸到来一手的冷汗。
他招手叫来侍女看护着沈荒,自己则是连滚带爬的去找海潮。
“你怎么了?”上檀迎着青卫来了,他拉住精神恍惚的青卫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少君真伤的不行了?”
“没有,她好着呢!”青卫眼下最听不得这个,他拉着上檀继续走,上檀都被他拉的一个踉跄。
上檀掐住他手上的穴位让他静了静心:“你慢些,慢点走。”
青卫慢不了一点,上檀见此也不敢多问,迈开腿追赶着他。
“阿姊!”青卫进宣鸿大殿的时候差点被绊倒。
“怎么了这是?”还不等海潮起身,青卫就几步奔到了她案前坐下,上檀跟着坐在了另一边。
青卫拉着她,问的有些着急:“阿姊你做过大祭司,跟林先生一样善占卜,那你会卜事吗?”
海潮捂着她的手,放柔了声音::“可是阿元出什么事了?”
青卫哽咽了几声:“她今日跟我说起了她死之后让我给她和齐宣筑衣冠冢,还有……她今日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发昏了,好像是看见齐宣了,还说……还说什么像拂言将军舍下自己……”
白日癔见亡人,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要是放在以前青卫半分不信,可现在青卫真怕沈荒不想活,跟着齐宣就死了。
“她……能舍了自己为齐长虹,那是因为她自己心甘情愿为了他,因为是她自己,所以妨不到别人。”
海潮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抬手给他擦泪:“但她舍不下,放不下,死不下。”
青卫听完连哭都忘了,心里五味杂陈,又觉得自己哭的太惨,扭头在上檀肩上狠狠擦了一回。
“她捡回来的那个孩子伤好的差不多了,让他去看看阿元。人是她带回来的,要是阿元愿意,就让他留在少君府吧。”
“湫霖君那边焦头烂额的一摊子,她只知道阿元受伤,受了多少她并不知道,我已经勒人不许去烦她,你也不要走漏了风声。”
青卫揉了揉眼,起来闷声道:“我明白了,那我再回去看着她。”
上檀起身跟海潮行了一礼,跟上青卫一起走。
“再等等吧。”海潮突然开口:“或许等等就能圆满呢。”
青卫的鼻子又有点酸,他没回头,胡乱的应了几声,拉着上檀又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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