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烫到的巨大痛意一瞬间从指尖传到心里,他忍不住颤了一下手指。
真是太不小心了。此时的铁壶哪里能直接提?
南怀信将自己被烫伤的那只手默默收到了身后。
苏昭宁却是反应过来。这竹屋之中准备的东西虽然看似齐全,但物件品质是远不如家中所备的。
比如这铁壶,家中的铁壶必定是瓷包着的握手处。且即便那样,直接从火上取壶时都还要用布包上。
如今灶上柴火还旺盛地捎着,南怀信直接伸手去提壶,岂会不被烫到?
苏昭宁目光下移,想去寻南怀信受伤的地方。
可这人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完全不肯漏出来。
肯定烫得很严重。
苏昭宁很是着急,她直接就去伸手拽南怀信。
“方才烫到了吗?快给我看看,烫伤可不是小事。”苏昭宁劝道。
可南怀信却是一点也不准备改变隐瞒的想法。
笑话,他一个大男人烧水烫到了,还要给自己夫人看吗?而且她夫人喜欢的可不是这样弱不禁风的男人。毕竟……
南怀信将受伤的手指头蜷缩到拳心去,不让苏昭宁看到。
苏昭宁好不容易将南怀信背在身后的手拉到前面来时,就看到了这一个紧紧的拳头。
她简直要被气笑了。
“南怀信,有你这样孩子气的吗?烫伤了还要伤上加伤?”苏昭宁用力去掰南怀信的手,可对方就是不肯松开。
苏昭宁又说道:“你再不把伤口露出来,以后留疤了可不要后悔。”
南怀信将握紧的拳头抬到自己唇边,轻轻咳嗽了一声,缓解自己内心的窘迫。
他纯粹安慰苏昭宁道:“我没有烫伤。”
“没有烫伤,那你伸开手指头给我看看?”苏昭宁却是很执拗。
也不知道怎么地,这会儿她就是不想退步。
即便已经成亲了,即便两个人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这个人还是喜欢什么都放在心里。
付出的不说出来,担心的也不说出来。
她就装不知道,看他准备继续埋到什么时候。
南怀信用另一只手去抬起抚摸苏昭宁的头发,安抚她情绪道:“好了,外面风大,你进屋内等我吧。我重新烧上水就进来。”
苏昭宁深吸了一口气,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南怀信。
第一次见到苏昭宁这般倔强的表情,南怀信心底的喜爱更深。
他声音放得更柔,哄小孩一般地同她商量:“你先进去好不好,乖。”
这样的语气,即便是两人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也不曾出现过。
苏昭宁的心倏地就软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伸出手,主动拉住了南怀信。
将有些愣神的南怀信一直拉到她发现的水缸旁边,苏昭宁弯腰舀了一勺凉水,然后捉住南怀信的手放入其中。
“侯爷,你总是这般孩子气,我真的会……”苏昭宁又换了称呼,她想了想,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
南怀信却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