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玙从头到脚一身黑,不显沉闷,只会越衬他英姿挺拔,细看上身穿的是件半高领的黑色毛衣,没穿外套。
梁书媞心想,这要是一起风,能抗冷吗?
两人彼此走近了。
“你身上伤怎么样了?”
“你穿这样不冷吗?”
同时发问,也同时听到了对方的关心。
伸手不打笑脸人,来者皆是客。
梁书媞没有一上脸就冷脸对着程清玙,继续避而不答他的问题,今天避而不答的问题也太多了,开始了不走心的寒喧,笑着,
“程医生,又麻烦你过来了。”
没必要问他怎么来了,为什么来,爱来不来,又不是她求着他。
听一个人说话,很多时候,语气大于内容。
程清玙分得清她每回叫他程医生的时的心情,很明显,现在,人虽然笑着,但疏远了。
周楠楠早已带着张博进屋喝茶去了,屋外就剩路灯下,他们二人,和一只猫。
见周楠楠和张博走了,梁书媞也没了惺惺作态的心思,冷了脸当对面的男人不存在。
低头对着猫“咪咪”了两下,从口袋里拿出火腿肠,引诱着猫,她找了块石头坐下,猫呼哧呼哧地跟着跑了过来。
梁书媞把火腿肠左右手一拧,一圈一圈转,转到第n圈的时候,中间断了,她先拿出一半,挤了部分出来。
猫迫不及待张口就吃,有些火腿肠不小心掉到地上,它也不嫌弃,继续吃。
一根火腿肠喂完,再来第二根。
梁书媞始终没再抬头看程清玙一眼,直到猫把第二根火腿肠快吃完了,男人才在她面前,双膝一高一低蹲下,口袋里拿了张消毒湿巾撕开抽出来。
她的右手腕被程清玙拉过,对方才要替她擦手,梁书媞蹭一下把手腕从他手里挣脱,自己拽过那张湿巾,自顾自擦起来。
原本一张湿巾勉强就够了,梁书媞擦完,程清玙又递了一张,她当下有点赌气,没想太多,直接去拿另一张,结果一拽,拽不动,她索性不要了。
这回,程清玙难得不君子一回,直接握住了梁书媞的手腕,替她擦拭起手来。
梁书媞往回抽手,但手腕竟被抓得死死的,全让对方得逞了。
猫吃饱了,也不跑,就坐在原地,给自己舔毛洗脸。
手擦干净了,程清玙才放开,又伸手去看梁书媞额头上的伤。
这回梁书媞身子往后闪了闪,偏头不让他看。
气氛又僵了僵。
“昨晚是我话说过分了,对不起。”
默剧终于到此为止,开始有声剧了。
但梁书媞还是不回应,才擦干净的手,低头又去逗猫,猫被撸的舒服,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我不该对你工作的内容和意义,一言以蔽之,随便下定义。”
梁书媞头稍微抬起,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到猫身上。
“你很勇敢,为了保护文物,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承担了你要承担的责任,这一切不是没有意义的,我不该说你是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