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再溢散起阵雾气,廉歌吃了口这没什么味道的面,望着远处,出声搭了句话。
“是啊,就一个人住在这儿。”
老人挑着面,低着头,吃着。
站在挨着路的院子边,抬起头,望着远处,应着,
再转回了头,仰起头,望了望屋后将落的落日,
“……太阳快落山了啊……”
老人念叨了句,再转回了身,低下头,一口口挑着面,吃着。
吃着,老人挑着面的动作,捏着筷子的手上,渐再放缓,
将端着的面放低了些,捏着筷子的手,也低下了些,
背着身后的余晖,抬起些头,眼底有些浑浊,望着远处,
“……有些时候,也不知道活着干啥。老婆孩子都死了,就剩下自己独一个活着。”
老人再出声说着,
廉歌听着,挑着手里端着的,面碗里的素面吃着,没出声打扰。
“……可是想着,要是我也死了。这逢年过节的时候,可就没人给我老婆孩子烧纸点蜡了……没什么纸钱香蜡烧下去,他们那在底下怎么活啊……”
“……我儿子,也没个子嗣儿女,我不给他烧些纸下去,也没人给他烧了啊……”
“……就想着,这么熬着。每到逢年过节,该祭的时候,就给我老婆孩子烧点纸下去。熬到我下去的时候,他们也应该投胎去了吧。”
老人出声说着,满是皱纹沟壑的脸上,再露出了些笑容,
跟着,又再转过了些头,望向了廉歌,
“……小伙子,你说这么久了,我老婆孩子也应该去投胎了吧。”
老人望着廉歌,停顿了下,出声问道,
廉歌听着,看了眼这老人,停顿了下目光,没回答。
“……嘿,要是还没投胎也好。像这七月半的时候,说不定他们还能回来看看。”
老人似乎也没准备听到廉歌的回答,转过些头,脸上笑呵呵着,望着远处,眼底浑浊着,出声再说着,
“我看不到他们,但他们能看到我啊。”
笑着,老人眼底浑浊着。
老人身后,落日渐往地平线沉着,
院子里,三间屋子遮出的阴,似乎是在追着站在院边,落日余晖下的老人。
听着这老人的话,再看了眼这老人,
廉歌没出声说话,再转过些目光,看着远处,吃着碗里这碗素面。
……
“……小伙子,再坐坐吧,天都快黑了,要不就在屋里歇一夜吧。”
都没再怎么说话。
挑着碗里的面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