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十分不满这个决定,一是心疼卿怀璧,二是生怕传出流言蜚语,但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这已经是他作出最大的让步了。
如果让卿怀璧强留在相府,只会让儿子觉得堵心,到时候就算怀璧洗脱嫌疑,恐怕父子关系已经产生了不可修补的裂痕。
于是,老夫人只好点头同意。
老夫人一点头,此事便无转圜的余地,卿如晤绞紧手指,胸臆中翻涌怒火如拍岸的海浪,一浪高过一浪,拍打着她的理智。
她差点控制不住,可是仅存的理智告诉她,此时不宜再触怒卿彧和老夫人,否则卿怀璧不止是送走这么简单了。
当务之急应当先保住他的性命,那样才能将他救出!
卿怀璧立即就被送走,走时身旁只有一个小厮跟着,连衣物都没有收拾,老夫人不放心,又特地拨了一个自己屋子里的妈妈随同。
载着卿怀璧的马车从后门悄悄出去,卿如晤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脑海中浮现出卿怀璧上车前的情景:
卿怀璧瘦小的身子还在不住地颤抖,一双大眼满是对前路的恐惧,却还是强打着精神对卿如晤道:“姐姐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决不会像母亲一样轻生,也不会自怨自艾,我相信姐姐一定能为我沉冤昭雪,我在别院等着姐姐接我回家。”
徒然的,卿如晤眼睛红了。
她伸手拭去泪水,清亮的眸底,愈发幽深。
长乐斋。
九夫人心情甚好,正在院子里欣赏一盆罕见的绿菊,菊花夏日难开,更别说绿菊了,卿彧费尽心思才得来的,直接便挪进了她长乐斋院里。
春华匆匆走了进来,九夫人头也没抬,伸手细细抚摸着花瓣,道:“死了吗?”
春华一怔,小心翼翼地道:“没死!顾妈妈说大小姐阻止了滴血验亲,老爷只是将他送去了别院。”
“没死?”九夫人眉头蹙起,一把捏住绿菊的花朵,指缝间瞬间溢出绿汁,“竟然没滴血验亲,亏得我大碗大碗的药给老爷灌下去,就等着老爷的血和那杂种的不相融,真是可惜了那些药,花了我足足一半私房体己!”
春华又见她发怒,反射性地跪了下去。
九夫人见她诚惶诚恐的模样,笑道:“春华,你去查查别院都是哪些人在打理……”
春华走后,九夫人一把将绿菊扫落在地,恶狠狠地道:“我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
淑清苑。
卿如晤将她跟长孙曌要的两个暗卫兵分两路,一人去南方寻找白氏的表哥,一人去查丁大夫的事。
荷风端来一碗米粥,轻声劝道:“小姐,多少吃点吧!”
卿如晤摆摆手,荷风只得又将米粥端下去。
如此过了几日,卿如晤几乎没有合眼,也吃不下多少东西,眉宇间全是倦色。
荷风侍奉在侧,心疼地为她打着扇子。
这时,竹露走到门外,她的脚几次抬起又缩回,似乎正犹豫要不要进门。
卿如晤看到竹露踟蹰不前,心头霎时冰凉,她深吸一口气道:“说吧!我顶得住!”
竹露这才走了进来,吞吞吐吐地道:“小姐,奴婢去外面看过,二少爷无碍,老夫人拨给他的妈妈很是尽心。但、但是,外面都在传夫人因为相爷的心不在她身上,她耐不住寂寞就……他们还传二少爷是私生子……”
“混账!”
卿如晤猛拍桌子,身体剧烈抽搐着,胸中气血翻滚,窗外灌进来的风刮过脸庞,她却觉得冰冷冰冷的,一直冷到心底去,让她永远也得不到一丝暖意。
猝不及防的,她想起前世弟弟暴毙的那日,她披着一头乱发,光着脚丫跑了出去,可是那一具小小的棺材早已合上,任凭她用力地扣用力地掰都无法撼动……
同样的悲剧,她无法再承受第二次,无论如何,她绝对不会让弟弟死去,就算拼了这条命,她也在所不惜!
荷风看到她紧咬下唇,脸色煞白,连忙担忧地道:“小姐,您还好吗?”
卿如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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