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崔县令又拍惊堂木,衙差们配合地敲响杀威棒。
群情激奋的百姓们逐渐安静下来。
崔县令心中满意,面上不显,正想继续上刑,就见浩然单手提着一个灰头土脸的人走进来。
他将人往堂上一扔,转向姜渝君躬身禀告:“公子,钱公子已带到。”
男人拿手抓着披散的头发遮挡面部,身体蜷缩成一团。
两个侍卫抬着一个担架跟着进来,“公子,死者已带到。”
天气还算凉快,尸体停放了三日,也没有太大的臭味。
百姓们纷纷伸长脖子往里看,可惜尸体上盖着层白布,什么都看不到。
姜渝君看向团缩成一团的男人,“钱公子,你有何话可说?”
披头散发的男人佯作不闻,专心团成一团,瑟瑟发抖。
百姓们看不明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崔县令此时已经没有心思去管百姓如何议论了。
“大人,这人只是个偷儿,还是那日小王爷派人关进大牢里的。”
“崔大人稍安勿躁。”姜渝君给春兰使了个眼色。
春兰拿着妆粉上前,男人想躲,两个侍卫将人按住,拨开他散乱的长发露出脸来。
香粉、胭脂、唇脂……
春兰的动作极快,片刻间,一张大家十分熟悉的脸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是成日里涂脂抹粉的钱公子是谁?
百姓们顿时哗然,对着钱公子指指点点。
崔县令还在硬撑:“如此厚重的脂粉,随意换个人来,也可装扮成这样。”
“崔大人此言差矣。”李昊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他双手环抱,围着钱公子转了两圈,“那日我送少东家回去,闲来无事,顺手在他身上放了点东西。”
“什么东西?”
李昊轻咳一声,声音比方才低两分:“情砂。”
“白白,情砂是什么?”
宋予白冷冷扫了一眼李昊,揉了揉姜月窈的小脑袋:“一种药。”
“哦。”
李昊摸摸鼻子,难得有些心虚。
“中情砂者,三个时辰之后,后背上会出现交错的红痕,类似……咳,指甲的挠痕。”
以前他还是京城有名的纨绔时,经常呼朋引伴去青楼,却从未动过真格。为了不惹人笑话,便时常用情砂作伪装。
使用情砂之后,红痕浮现不痛不痒,不会产生不适,副作用便是红痕五天不消。
不过,这对当时的李昊来说算不上什么副作用。
那天公子吩咐他在钱公子身上留点以后可以辨认的东西,他第一反应便是情砂。恰好身上又带着,就顺水推舟……
咳,反正不管是什么,只要能辨认就行了嘛。
说罢,李昊直接伸手扒下了钱公子的衣裳。
不算白皙的后背上红痕遍布,确实像被指甲抓出来的。
崔县令咬了咬牙,面上还算镇定:“就算死者的身份不是钱公子,那也抹消不了你杀人的事实。”
“不不不,我也有人证。”李昊朝崔县令摇了摇食指,“那日我送钱公子回去之后,便去了春香楼,楼里的姑娘都可以为我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