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禾草没再听到那个书生叫喊,他在甲板上呆滞地看着从他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一待就是一天,直到很晚才拖着步子回房。
又是一晚,禾草刚沐洗毕,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便披好衣衫从房间走到廊上,把长发半散,借着江风吹干头发。
春日的风是和风,到了夜间,裹挟着江上的水汽,便让人十分舒爽清凉,白日,岸边群山叠翠,到了夜晚,在依稀的夜光下,就是好大的黑影儿。
黑影之上,皓月当空,今晚……又是满月……
禾草拢了拢衣襟,也不吹风了,她胆子贼小,特别像这些神鬼之类的事,心里很是忌惮,便赶紧回了屋子将门窗关上,只留一扇窗半掩透风换气。
门窗掩好后,她便上了床榻,看了一会儿书,待到困意袭来转头见魏泽仍在灯下自己同自己对弈,便走过去坐到他旁边,依在他的肩头。
“你先睡罢,待我清了这一盘,就来。”魏泽抓起她的手放在唇下亲了亲。
禾草挣脱男人的手,环上他的小臂,整个人贴了上去:“别管我……”
魏泽无声地笑了笑,继续看着眼前棋盘上的棋子,禾草知道他下棋时不喜人打扰,便不再作声,将鞋绣踢了半倚在他身上。
魏泽下了一会儿,发现她饧着眼,困得头直点,便放下手里的棋子,将女人打横抱到床上。
禾草眯睁着眼,问道:“下完了?”
“没,一盘棋而已,明日再下也是一样,我陪你睡。”
“嗯……”
魏泽褪去身上的外衣躺进被中,禾草便挤到他怀里,相拥睡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听见楼下传来女子的哭喊声,接着那女人的哭喊声越来越近,直接来到三楼,然后他们这一排的房门被“啪啪——”拍响。
在禾草睁眼前,魏泽已然起身。
“你睡下,我去看看。”
禾草心里跳动得厉害,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慌张穿好衣服,出了房门探头一看,他们这层屋子的灯全部亮起,靠船头的几间房中人声最大。
禾草捂着心口,急急走了过去。还没进到屋内,便听到里面传来妇人的哭喊声:“你怎么把人看丢了?!要你这奴才何用!”
接着是一个女子的呜咽:“晚上小姐吃了些食儿,积到胃里,她本就晕船的,难受的要不得,便说要去下面散散气,婢子跟着她一起下去,谁承想,一到下面,就吐了出来,小姐实在难受,走不得,口中还呕着,婢子便上来拿茶水和湿巾帕,等再下去时,人就不见了……”
那丫鬟话音才落,妇人大声哀嚎:“我的姣儿……”
接着就是一阵忙乱,禾草进去一看,周氏也在,戴良玉也在,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是魏家二房家主,魏泽的叔伯,魏贺年,魏泽眉眼凝着站在他旁边。
二房的娄氏因魏宛姣不见,直接翻眼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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