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手指对着阵地中央一指点下,瞬间如天河溃决,浩浩荡荡的流光汇成大河,滚滚而落!
刹那间整个青冥震颤,所有人、植、生灵,不分敌我,都是本能的战栗,光河流经之处生机灭绝,光河之外气运拼命拔升。
这是真君一击!
这一指点向的核心,就是张生。
张生此刻分毫不见慌乱,他镇定、从容,每一个动作迅若闪电,偏又节奏分明,他自指尖弹出一道淡红剑气,落在绯夜诛仙剑上,整把仙剑瞬间点亮,威力直线攀升!
张生一剑逆着光河斩去,那缕细细的淡红剑气跃出剑锋,在光河中逆流而上,所过之处光流均是莫名消失。这道剑气逆天而行,奔行千丈,才徐徐消失。
天穹之外,咦的一声,有人讶道:“竟是仙剑?”
世上真正仙家之物寥寥无几,如绯夜诛仙剑这等仙物,许多真君都会不要面皮,下场争夺。
淡红剑气消失,光河覆盖张生的这道水流就变得暗淡透明。张生随即连降四剑,每一剑落下都令水流再暗淡几分。
光河落入凡间,冲过战场中央,范围内所有人不分敌我,全都无声无息的倒地死去。
许多青冥战士的尸体上,升起一缕缕肉眼根本看不见的黑气,飘向天穹外某处。
张生则是单膝跪地,猛地喷出一口满是流光的血,仿佛喷出了一道星河。
他气息骤降,几乎见底,可终究没有见底,正面顶住了真君一击!
天穹之外,出手的真君极是愤怒,重重哼了一声,引得空中乌云密布,瞬间大雨倾盆。
随即乌云破开,那根手指再现,又指向了张生。此时指尖上能看到明显龟裂,应是受破碎之域反噬,但那真君一击没能斩杀张生,颜面大失,显然动了真怒,不顾反噬受伤也要补上一击。
天地间突然出现一道红线,一端在大地,另一端在天穹之外。纵是在场法相众多,可也几乎无人能够看清那条红线如何出现的。
卫渊视野中,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红衣身影升空,只留下几道残影就已消失在天下。
天穹上突然荡开一圈风暴,将乌云猛地推开,露出一大片天空!
一个又惊又怒的声音响起:“朱元瑾!你趁我被业力缠身时才出手,好生阴险!”
天上出现一个柔媚悦耳的女声:“惭愧,比你还略逊一筹。”
“下方那些凡人难道不是性命,你早出手一刻,就能救下他们了!莫非在你眼中,他们就不是性命?”
女子道:“囚牛,他们可是你杀的。你若是当场自断双手,那我也可以跟他们陪个不是。”
天空中风暴一轮接着一轮,又有点点红光闪溢,显然斗得极是激烈。
囚牛的气息浩瀚无极,充塞天地,而红光有如星火,虽然微弱之极,但怎么都是不灭。
“朱元瑾!你和我在此大战,北方山门不要了吗?你怎能如此不顾大局?”
“呵呵,我就是主张放弃北方山门的。那边穷乡僻壤,有什么好守的?不如索性扔了,然后就可以坐看异族灭你许家,掘你祖地。我太初宫还有两座山门,但你许家可就断根了。等你们拼个两败俱伤,我们直接回来收了你们许家故地,再重建山门,岂不是好?可惜那些老家伙不听我的。没事,等他们都战死了,太初宫就是我说了算了。”
囚牛此时气息已经出现明显起伏,女子呵呵笑道:“才中了我两刀,你躲什么呀!咦,你这裤子还挺结实,居然没切开,等我找找线头在哪……要不你自己脱了呢?”
囚牛道:“且住!我们再打下去,天劫要来了!”
女子悠然道:“业力缠身的是你,又不是我。有天劫也是先劈你,剩下那点余波,你猜我能抗住几道?”
囚牛恨声:“好你个恶毒女人!”
“谢谢夸奖!其实圣人当年也专门写书夸过我。”
囚牛下意识地问:“圣人怎么可能夸你?你们又不是一个时代的。”
“当然夸过。圣人云:惟小人与我难养也;圣人又云:惟我与女子难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