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福利院长到十三岁,只有讨人喜欢的小孩才能分配到更多资源,姜念从小就懂察言观色。
许佳怡常说她少年老成,但她觉得没什么不好。
看身边男生一眼能看到底,他们眼里清澈的愚蠢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可是谢谨闻,他是个自己看不清的“男人”。
冷硬,身上少年气早被岁月剥夺干净,狠狠区别于她这个未成年人。
“要去吃点东西吗?”
他又主动开口了,姜念下意识说不用。
随后才想起解释:“我平时要吃夜宵,也是赵姨给我做。”
她想坐直些,抻直手臂去撑坐垫,忽然什么东西滑过手臂晃了下。
低头一看,是白天那杯奶茶。
应该说是,空的奶茶杯。
“忘记扔了。”
事实上,这是久别重逢后姜念送的第一份礼物,喝完他也没舍得扔。
姜念却想,成年男人做戏就是做全套,还不忘放个空杯子让她知道。
她抿一抿唇,不再接话。
谢谨闻侧目打量她,从上车开始就很局促,本以为聊几句会好一些,没想到适得其反。
于是后来几分钟车程里,他也没再开口。
可他一不说话,姜念又更难受,不停想着他是不是不高兴,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云云。
下车,呼吸到新鲜空气。
她破罐子破摔地想着:随便吧,不满意更好。
至少……就不用当“童养媳”了。
也不知道李叔跑哪儿去了,谢谨闻来了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回家以后仍旧相安无事,她住二楼,男人住一楼。
他仍旧早起晨跑,回来和自己一起吃早饭,然后默认送她去学校。
除了生活上的交集,姜念很少跟他搭话。
这天早晨又坐上副驾驶,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还是壮着胆子问:“哥哥,你今年多大呀?”
昨天晚上又没睡好,她实在受不了这种状态。
但不知是不是错觉,这话一出口,男人下颌似乎紧绷了些。
都不问经济情况,就只是问个年纪而已啊。
问女人年纪不礼貌,难道男人也不礼貌吗?
片刻死一样的沉寂后,他报了个数字。